阿兮眼神闪烁,却面无表情,摇了摇头:“怎么问这个?“/p
“刚刚严大夫这么问我,我回答不上来,所以问问你。“长曦解释着,又追问了一句:“你有吗?“/p
“没有。“/p
“噢...“长曦应着,慢慢坐了回去,脑中也是一片空白,她自言自语着,也不记得说了什么,却无故因那严大夫的一个问题,在心头上堵了些什么东西,说不清道不明。/p
直到第二日,长曦才知严大夫为何好端端地这样问她。/p
她坐在马车上,久久地掀着一侧的布幔,看着沿途经过的街市小巷,乡野农庄,无不在为七日之后的乞巧节采购布置,直到胳膊开始酸困,她才在李长暄的唠叨中,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p
“今年的乞巧节,吃不到年婆婆做的巧酥了。“长曦回味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却遭李长暄嘲笑。/p
“别家小姐都是亲手做来贡给织女,保佑自己心灵手巧,又祈一桩美满姻缘,你倒好,年年都是跟着年婆婆等着吃巧果巧酥,瓜果也不摆一盘去,香也不焚一柱,连愿都要年婆婆帮着你许。“/p
“我许了,你不知道而已。“长曦这话确是真的,自赵娉婷嫁入苏府,三年来,每逢节日,她都只有那么一个愿,就是希望赵娉婷来年可以生个小宝宝,以如了苏家所有人的愿。/p
她是可怜她的.../p
以她那生来病怏怏的身子,喜欢上了一个武拳弄枪的苏子渝,虽好强,以其父襄王之势,『逼』得皇上下旨赐婚,终是得偿所愿。/p
不过半年,襄王却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斩杀在临阳城外。皇上念及所谓的手足之情,未曾牵连这个襄王膝下唯一的女儿。/p
经如此大起大落,赵娉婷与苏子渝分居而住,整日待在苏府东院吃斋念佛,几乎不见外人。苏子渝不沾花惹草,与赵娉婷也相敬如宾,却到底不是自己心中所属,三年已过,她的肚子不见半点动静,连苏母也着了急,说是要给苏子渝纳妾,延续香火。/p
赵娉婷个『性』沉闷,自知失势,想争,却无力去争.../p
而苏子渝,虽半点情爱不懂,活脱脱一个骁莽武将,却是个极念旧的人,声称自己无力处理这家中事物,更不愿多添几个妾氏招他烦心,便将这话锋指向苏子戎,当着长曦的面就敢说了那让人羞怯涩意的话。/p
前后不过几句,言简意赅,就是将苏母急着抱孙子这事儿,交在了长曦身上.../p
“好好的脸红什么?“李长暄轻笑,道:“可是想起去年宫中乞巧,子戎陪着你在那花前月下,偷听牛郎织女相会的情话吗?“/p
长曦一眼瞪了回去,正要反击,忽想起昨夜那个问题,便脱口而出,问:“怎样才算是心上人呢?“/p
“别人问我这个,说不准还不好回答,你问这个,我正好知道!“李长暄得意道:“用三个字来解释。“/p
“嗯?“/p
“你的心上人,就是苏子戎。“/p
长曦轻笑,不置可否。/p
阿兮在外头听着这答案,不见长曦再有何回应,挥了两下马鞭,去了队伍前头。/p
总归是折返过一次,李府的随从对去往冀川的路熟之又熟,半步不曾绕远,不足三日,一行人便在入夜前抵达了冀川。/p
这个县城算不得大,人们恬静安逸的生活似乎还未被阜州大水累及,街上各『色』摊铺前,也热热闹闹地围着不少人,长曦细看了看,大都是置办乞巧节的物品。/p
马车过这熙熙攘攘的街市,着实有些慢了下来,即将见到爷爷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长曦等不及了,叫人停了车,在李长暄碎碎的嘱咐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p
她一路小跑着,超过骑马而行的阿兮,回头冲他灿烂一笑,阿兮见状,忙下了马,扔了缰绳,紧随其后。/p
没一会儿的功夫,快步跟上来的李长暄面前,早没了长曦和阿兮的身影。/p
“慢点儿!“阿兮在长曦身后喊着:“没有多远了,不急在这一刻!“/p
长曦答应着,脚步虽不曾放慢,却也不停地回头看看阿兮,不敢与他间隔太远,胥城一事,终究还是在她心里蒙上些许阴影。/p
老宅前,那昏昏暗暗的灯笼寂静地挂在门头两侧,在秋风浅浅地吹动下,有节律的摆动着。/p
长曦一下下敲着紧闭的大门,三声过后,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奴从里头开了个门缝,『露』出半张脸,正要询问,见来人是长曦,边卸门闩边吆喝起来:“小姐来了!小姐来了!“/p
说着,那人跨出半尺高的门槛,欣喜若狂地上下打量着长曦,竟还流了几滴泪出来,伸手往里头请着。/p
宅里的人听了声音,一个接着一个,慢慢聚到门前,从院卫厨娘到丫鬟小厮,皆围着长曦问长问短,长曦停在原地,挨个儿回答着,直到李长暄到了,才算罢。/p
“周伯,爷爷呢?“长曦问那开门的老奴,脚步却直往内院走去。/p
“在呢!在呢!刚吃了晚饭,躺在寝屋榻上跟人下棋呢!“周伯朝李长暄道:“可吃了?“/p
“没有,长曦赶着要来,我们至进城就没歇过,周伯快去叫弄一些罢,我们今儿一整天还没吃顿正经的。“李长暄说着,又叫人安顿了严大夫,嘱咐周伯不要在李老太爷面前提起,以免他又担心,才带着阿兮缓缓去了老太爷那儿。/p
长曦掀了门上早挂起的暖帘,抱着刚刚路上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