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遇已遇>第五十四章 答案

“她为何要恨你?“阿兮严肃道:“只怪李夫人过得太安逸,太不小心,同为入狱,你的身份依旧只是一个李家尊长,而她...却变回了十恶不赦的白日门门徒。“/p

李老太爷攥着拳头,那双懊悔的深眸中,尽是愧疚之『色』:“若我当时听了白翁的话,没有将田鉴『逼』入绝境,便不会有之后的牢狱之灾,旭谦肩上也不会扛着我的满身罪责,亦不会发生之后种种...“/p

“你最不应该的,是姑息田家,退隐来这小城。“阿兮抬眼看向李老太爷,忽狠绝道:“我若是你,即便他田家在京都根深蒂固,在皇城呼风唤雨,也定要讨了这债,灭他满门!“/p

阿兮咬牙切齿,想起长曦在卓家那数日,道:“此次阿曦与我失散,多半是田衡所为,你怕再次惹祸上身,他们却迎你而来,若今后某天,他们踩在你头上,你也要这般隐忍?“/p

“又能如何...“李老太爷无力道:“我这身病,怕是连剑都提不起了。“/p

“你即已不姓白,还提剑做什么?“阿兮起身,端起烛台朝软榻上的棋盘走去,上有几颗黑白二子散落,不成棋局,他在一旁坐下,认认真真地摆着每一颗棋子,道:“对阿曦,对李家,你的话,不容反驳,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他们都会遵循。就像四年前,你随口一句话,我这个毫无背景可查的人便可轻而易举地留在了李府,而今...“/p

他抬头看向那片漆黑之处,落子定局,道:“李家虽无力与之抗衡,到底还连着一个手握重兵的苏府...“/p

屋内陷入了寂静之中,仿若无人一般,只有那燃烧殆尽的烛火还在跳跃着。/p

许久,阿兮等不得李老太爷回话,终是起身走了出去,留他独自一人,思考着自己方才提醒他的那些。/p

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p

阿兮知道,以苏子戎的个『性』,若听闻长曦此事是田衡所为,定会倾力报复,到时只需稍做手脚,田家迟早会不得善报.../p

而自己,也迟早会离开她.../p

这一日,不远了.../p

又是一夜无眠。/p

天亮。/p

看似日暖和煦,瑟瑟秋风却透着一股穿体而过的冷。/p

长曦一早系着风披,等在李老太爷的房门外头,那种渴望知晓实情,却又不愿改变现状的压迫感和好奇心,促使她停在原地,不敢走近一步,只盯着院中飘零的落叶,呆愣地站着。/p

没多久,原伯来了,他遣了守夜的人,唤来几个丫鬟伺候李老太爷洗漱用饭,请长曦入内稍坐,长曦却执意守在门外,任凭原伯如何劝说,都不肯踏进一步。/p

里头的李老太爷一听,大声朝门外吼了一句:“是阿曦吗?进来!“/p

长曦应着声,听了话,迈步走了进去,还没坐稳,李长暄也掀着帘子大步走进,看见长曦已在内,脸上带着些许惊讶,调侃道:“长曦今日怎么不贪睡了,以往在府中,可是回回请早都要迟一些的。“/p

话毕,长曦低头不语,屋内也无人答话,李长暄自觉气氛不对,请了安,找了个借口便出去了。/p

用完饭,李老太爷漱了口,捧着原伯刚刚端来的新茶,半躺在屋正中的太师椅上。/p

他看着长曦犹豫不觉的神态,终是不忍,叫人关上了房门,开了口。/p

“想问什么便问罢...趁我还有力气讲故事。“/p

长曦忽回神,抬头看了看四周,发觉已无人,才知李老太爷是在同自己说话,可话在嘴边,却问不出口.../p

倚靠在门外的阿兮静听片刻,朝面前正要发问的原伯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等了许久,不见里头有人说话,微微叹了口气,便推门而入.../p

周伯会意,并未阻拦,他知道,阿兮在李老太爷心中还是有位置的,长曦和长暄也并未将阿兮当作一个奴仆对待。这老宅上上下下的人,对他也极为客气,连原伯自己都觉得,这阿兮,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p

“我将李夫人的事说给阿曦听了,她许是顾及我,不敢问出来。“阿兮走近,站在长曦身后,朝李老太爷一礼,当是给她壮胆,又道:“老太爷不如直接了当地说了,这事儿,我能知道,往后也定会被阿曦知道,早早晚晚,又有何区别。“/p

扭头朝阿兮递了个感激的眼神,长曦双手背在身后紧握着,也顺势开了口,却是先替阿兮解释:“不是阿兮告诉我的,是我在西市,听一人说的...“/p

见李老太爷依旧不语,长曦又朝阿兮看了一眼,接过阿兮鼓励的眼神,咬了咬嘴唇,终道:“至那日起,我便一心只想着如何来冀川问爷爷,我明白,此事,只有您才能给我答案,也只有您不会骗我...所以,长曦今日斗胆一问,我娘...“/p

“你娘已西归了...“李老太爷打断长曦的话,接道:“姬华公主,确实不是你的亲娘。“/p

一个早已知晓的答案,从自己爷爷口中道了出来,长曦虽渐渐接受了那事实,脑中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p

她的双手紧握,不长的指甲狠狠嵌入手心,却只感到心中那股空洞,酸涩的刺痛.../p

李老太爷继续讲着那些陈年旧事,深陷在回忆中,虽闭目,却仍流了眼泪出来。/p

“你娘因那年入狱染了寒疾,为保你『性』命,日日吃『药』调养,提心吊胆地平安度过了半年,却在生你时难产,耗尽了气力,终是没挺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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