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阜州城门前,长曦下了马,看着旁边那张密密麻麻的告示上,结尾赫然写着“封城“二字。/p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拿出腰间那枚青铜腾马纹的腰牌,退后几步高高举在头顶,为避免识破身份,并没有开口。/p
只片刻,便有人发觉她手中所拿的,是骧秀铁骑的腰牌,长曦屏住呼吸,希望一切并非如自己所想。/p
她上前紧紧靠在城门前,在一扇城门微微打开之时,快速举着腰牌闪了进去,她知道,如果被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如果这里的情况如自己所想,便是一步都踏不进去的。/p
开门的二人被吓了一跳,刀都未抽出来,便看见那腰牌上刻着的名字:苏子戎。二人虽疑『惑』,到底还是恭恭敬敬地对待着长曦,将她的马牵来,引她驾马前往州衙。/p
长曦急于知道苏子戎的近况,一上马,便特意压低了声音问道:“敢问二人,苏副尉近来...可好?“/p
这一问,那二人顿时警觉,互相递了个眼神,在长曦等待答案,毫无防备之时,一左一右迅速将她至后拉下马来,狠狠摔在地上,又喊人拿了锁链将她手脚困住,堵了嘴,才满意道:“又是一个刺客!同样的招数,还要再用第二次?“/p
说着,一人将长曦手中那块腰牌夺了去,前后仔细翻看了好一会儿,疑『惑』道:“这腰牌做的...比上回那个像多了...“/p
躺在地上被摔得生疼的长曦,听了这人的话,瞳孔顿时骤缩,心中更加不安起来,尽管她不停地翻着身子吱唔着,那二人也并不理睬。/p
“先把他带去牢里,等上头发了话再审问。“一人只手揪起长曦,拿了条绳子拴在她手腕上,另一头牵在手里上了马,道:“跑快点儿!你要是跟不上,可别怪我。“/p
他嘴角一扬,狠狠抽了一下马鞭,长曦陷在刚刚听闻的那“刺客“二字中,心下担忧无比,还未反应过来,一步未曾走动,便被那人拽倒在地,拖行着往府衙方向而去。/p
她本能地紧闭双眼,将脸埋在右臂中,地上的尘灰扑面而来,带着这里的『潮』湿之气,还有石子划在额头和下巴的疼痛感,她的手臂被拽得已没了知觉,腹部更是因长时间摩擦在地,而泛着火辣辣地烧灼之痛。/p
这段不长亦不短的距离,对长曦而言,如同人间炼狱,最煎熬的,莫过于已到苏子戎所在之处,却无法得知他是否安好的消息。/p
刺客.../p
被扔在州衙囚牢中,她踹着粗气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地回想着方才那人所说的话。/p
刺客...同样的招数...腰牌.../p
她将这些话连在一起,忽然想到,是否是有人得知他的腰牌已送来给自己,遂伪造了假的腰牌前来阜州以行刺杀.../p
若真如自己所想...那人定是伪装成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更近他一步...才更有胜算.../p
是谁.../p
这件事,到底还有谁知晓?/p
长曦强撑着爬去牢门边,试图用手上那锁链和牢门碰撞的声音引起狱卒的注意,然而却是徒劳...这里并不见有看守的狱卒,甚至整个囚牢也只寥寥几个犯人,就在她疑『惑』之际,对面牢中的犯人忍不住发声了。/p
“别敲了!现在这整个阜州城里,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居然还想着出去!外面不晓得有多少人想进来!“/p
那人轻蔑的语气叫长曦心间颤动不止,她呼吸急促,瞪着双眼看向那人,终于从他口中知道了自己最不愿听到的答案。/p
“外面瘟疫盛行,老实待在这里罢!“/p
长曦身子微僵,全身无力地趴在地上,此刻,她脑中满是苏子戎那张蹙眉而视的面孔,不论他是否真的奄奄一息,还是身康体健,她想见他,疯狂地想见他.../p
不停地敲打着牢门,长曦不管不顾,将几个犯人的谩骂声全然无视,牢门中透过来的光线一点点消失着,长曦从未停下,她抱着那丝希望,终于盼来一个年老的狱卒。/p
那人以为她是饿了,取了半个馒头来,将系于她脑后的死结解了开,刚要递给她,却听她使劲浑身力气大声问着:“苏子戎呢?他可安好?“/p
“你是个女娃娃?“那狱卒奇怪着看着长曦这身打扮,从她焦急的询问和泛着泪光的双眼中得到了答案。/p
“苏钦使正在府衙议事...你...“这话一出,长曦顿时松了一口气,精神紧绷了许久的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了然间,晕了过去。/p
那狱卒见状,犹豫片刻,未免在这人人忙地焦头烂额之际生出什么事端,便偷偷打听了长曦的来历,又找到先前将她送来这里的二人,取了那腰牌一看,赶忙叫人去回禀了正在府厅商讨疫情的苏子戎。/p
他半月多来并未真的合眼,在三日前忽闻有人拿着自己的腰牌前来,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长曦。/p
他不愿她入这阜州城,怕她沾染瘟疫,拖着疲惫不堪地身躯前去城门前,想要将她劝走...谁知,竟是一个趁机刺杀他的人。/p
虽躲过那夺命一剑,却因毫无防备加之力竭神疲,被生生刺在了左肩,还逃了那刺客。好在不是要害,只包扎后修养了半日,便又为这疫情『操』起心来。/p
门外突来人禀报,苏子戎捏着鼻梁坐了回去,摆摆手使人叫了进来。/p
“报!今日未时,城外突来一手持苏钦使腰牌之人,我们唯恐是上回那刺客,将他关去了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