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校尉若喜欢,婵儿这便同人送去正厅。“魏婵抓住一切可接触苏子戎的机会,含笑道。/p
“小姐昨夜受了惊吓,定是糊涂了,这正厅议事,官员家眷是不可入内的,叫这个小丫头端来罢!“说罢,嘴角一扬,道了谢跟着苏子戎去了。/p
正厅内已齐齐坐满了人,苏子戎坐在左侧首座,将臂上的官服搭在一旁陈霖柯即要坐下的椅背上,陈霖柯不解地问:“干什么?怕硌着我啊?“/p
“味道太浓...“/p
陈霖柯俯身一闻,果有一股浓浓地女人香味儿,他吸吸鼻子,道:“扔了不就得了!“/p
“官服...“/p
“哎呦喂!“陈霖柯顿时调侃起来:“人家好意给你熏了香,还不领情,你就是挂我这儿,最后也得拿回你屋里去,不如现下习惯习惯。“/p
“杜笙!“苏子戎不回陈霖柯的话,扯了椅背上的官服扔去刚刚进来的杜笙胸前,朝一脸茫然的杜笙道:“回头帮我送去寅宾馆,叫丫头再洗一遍。“/p
陈霖柯扑哧笑出声来,遭苏子戎冷眼直视,忙捂了嘴,扭头盯着那端了点心进来的丫头,指着他和苏子戎中间那个方桌道:“来!放这儿!“/p
那丫头低着头一一摆好,眼神犹豫不决,陈霖柯见她不走,问了一句,她只好硬着头皮朝苏子戎低语一句:“我家小姐请钦使闲时去青玉堂小坐片刻...“/p
“什么?“苏子戎没什么反应,陈霖柯倒叫了出声:“你家小姐为何只请他不请我?人虽是他直接救的,好歹我早时也出力了不是?这么个对待法是不是忒不公平了?“/p
那小丫头听陈霖柯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可是又不敢随便应他,便尴尬地站在厅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p
正好魏书衍自门而进,见自己女儿身边的丫头居然在这正厅中傻愣愣地站着,唯恐别人以为他管教下人无方丢了脸面,怒吼道:“小翠!你在这儿干什么?出去!“/p
那名唤小翠的丫头浑身猛地一震,迅速弓着身子跑走了。/p
其实魏书衍心里猜了个大概,小翠许是替魏婵传话来的,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这个时候,他怎么也不能由着自己女儿胡来的。/p
昂首居于正座,魏书衍从左至右挨个将坐在椅上的人一一看了过去,官架子摆得倒是像模像样,他拿出就任官文,单手递给站在旁边的程纪宗,此非常时期,自然没有往常一般繁琐。/p
正厅内但凡居于四品以下的官员皆俯首躬身,在程纪宗的吆喝下行了一个大礼,厅外大大小小的衙役守卫则双膝跪地,高喊着恭喜之声,伏身叩首而行,又从程纪宗手中接过官印,这便算是礼成了。/p
程纪宗将昨夜提不起精神给魏书衍看的那几本公文账册,皆交于他手中,半个字也不愿多说,抱手站在一旁。/p
“恭喜知州大人,大人即已上任,还请尽快接手这阜州的一应事物,晚辈定当极力配合。“苏子戎拱手道。/p
“不急不急!“魏书衍摆了摆手,满不在意道:“各位近来为这里的大水瘟疫『操』劳不少,辛苦了!今夜我便在膳馆摆下夜宴,与各位同贺就任之喜!“/p
他那抑扬顿挫又不容反驳的官腔,着实叫苏子戎顿感厌恶,底下的人也是面面相觑,却都不敢随意顶撞这新任的知州大人。毕竟在座的所有人官职都不及他,苏子戎也不过是个临时的特派钦使,知州到任实权便要上交,这是当时皇上亲口说与他的话。/p
不过,这却丝毫不能阻止他这个厌世恶俗的脾气。/p
“大人许是安逸太久了,阜州堤堰修缮,继续控制疫情及安抚灾民,皆刻不容缓,何来空闲饮酒作乐?“苏子戎蹙眉而视,眼中也是毫无商量之意,他这句话得厅中不少人附和,魏书衍咽了口唾沫,求救般看向程纪宗,程纪宗虽察觉,却故作没有瞧见,虽默不作声,却等同默许。/p
“哎呀!“魏书衍转念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歉疚之『色』为自己圆起话来:“怪我不会说话,叫各位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大家晚饭同食,并不是要摆桌赏乐饮酒作乐,幸亏苏钦使刚刚言明,不然晚上大家都去了膳馆,瞧见什么都没有,那才真真叫我为难呢!“/p
一人忽发出了解围的大笑声,厅下的人便又都附和起魏书衍来,尤其是这州衙中的一干酒囊饭袋之人,这才刚刚上任,未做半件有用之事,竟歌功颂德起来。/p
苏子戎轻笑,重新坐了回去,抬手将旁边一碟点心推下了桌,那碟子碎了几瓣,点心滚了一地,成功止住了这些人的滔滔不绝的恭维。/p
陈霖柯也跟着坐下,可惜地看着地上的点心,埋怨苏子戎道:“我还没尝一块,净给你糟蹋了。“说着,故意陪着笑朝那些人道:“别介,各位继续说,他这纯粹是无意的。“/p
那些人都明白是个什么意思,呵呵地笑着不敢再出声,厅下顿时寂静了许多。/p
不一会儿,便来了两个衙役将地上的碟子和点心清扫干净。这时,程纪宗终于开口了。/p
“大人!小人有事禀报!“他站于厅正中目不斜视,一股大义凛然之气。/p
“程通判请说!“/p
“昨日清晨,苏钦使越权绑了工部主事吴沛,和工部典使万维昌,现正囚于州衙牢中!“/p
“噢?“魏书衍心下欣喜,不经意瞟了苏子戎一眼,深觉这是个讨好苏子戎的机会,便一本正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