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p
虽然有了画像，但是要在偌大京城找到几个人还是不容易的，是以胤禩当晚便同李捕头一起回京，协调刑部、顺天府和步兵衙门的人手，布下天罗地网严密搜寻。/p
这却是胤禩的长处了，在这方面只怕三个胤祚绑在一起也未必顶的过一个胤禩。/p
第二天一早，胤祚又在火场上走了一圈，问了些话，才收拾回京——这个庄子暂时已经找不到更多的东西了。/p
胤祚回京后先去了刑部，那十多人的尸首此刻还在刑部放着，胤祚没去查看尸首，第一他不会验尸，第二这么热的天，被大火烧过又放了四五天的尸首，情形可想而知，若非是真有必要，他是绝对不会去看的。/p
不过，仵作却要再好生问一问。/p
“尸首可都验明正身了？”/p
仵作很肯定的答道：“验过的。”/p
“尸体经过火烧，你用什么法子辨认的？”/p
仵作道：“其实当时救火还算及时，他们的死因大多是吸入太多烟尘所致……若他们当时是清醒的，用湿巾捂住口鼻的话，还是有很大可能生还的。”/p
他顿了顿，又道：“所以死者虽然身上有烧伤，但大多面目还依稀可辨。其余虽面部烧伤，但小的也通过牙齿、骨骼、胎记或随身物品等仔细辨认过，身份绝对可以确认。”/p
“每个人的死因都确认过？”/p
仵作点头，道：“小人一一仔细检查过。都是被『迷』『药』『迷』晕后，吸入过多烟尘窒息，或者火焚致死，并无例外。”/p
胤祚点头：“可有人有其余外伤迹象？”/p
仵作摇头道：“唯有一人被房梁击伤。”/p
“可有财务损失？”/p
仵作摇头：“理应没有……四福晋的首饰箱还是满的，值夜丫头头上的金簪，稳婆手上的玉镯子，一样都没少。”/p
胤祚沉默片刻后，挥手令他退下。/p
又独自坐了一会，胤祚再次去了胤禛府上，这次被直接领到了他的书房。/p
胤祚进门的时候，胤禛正在练字，胤祚唤了声：“四哥。”/p
胤禛头也不抬：“坐。”/p
胤祚在太师椅上坐下，道：“四哥知道我的来意？”/p
胤禛写完最后几笔，起身过来与胤祚隔几坐下，替他斟了一杯热茶，道：“你说。”/p
“四哥不问问我的进展？”/p
胤禛依旧是：“你说。”/p
胤祚『揉』『揉』眉心，叹道：“四哥，这件案子，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很怪。有两个问题，我始终没有想通。”/p
“第一，那些凶手，到底是去干什么？出动那么多人手，又设套引癞子和李四喜入瓮，难道真的就是为了去放一把火？若为说杀人，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被『迷』晕，要杀他们简直易如反掌，何须这样大费周章？若说为灭迹，死者的身份根本不需要遮掩，而且看现场，他们也根本没有遮掩的意思。”/p
胤禛点头，道：“第二个呢？”/p
胤祚道：“第二个问题，内鬼到底是谁？”/p
“满院子的人都被『迷』『药』『迷』晕，但四嫂向来疑神疑鬼，她在饮食方面极为小心，除了院子里的人，谁有本事对他们下『药』『迷』晕所有人？本来大家都以为是失踪了的大夫下的手，但四哥说不是他，那就不是他。可是，不是他，还能是谁？”/p
胤禛道：“那你现在过来，是想明白了？”/p
胤祚道：“我只是想到一个可能。”/p
胤禛沉声道：“你说。”/p
胤祚道：“我想先去见见四嫂。”/p
胤禛一言不发，起身带路。/p
胤祚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忽然停下，道：“四哥，我要见的，不是灵堂里的那位四嫂。”/p
胤禛脚步一顿，和胤祚对视良久，最终还是默默换了一个方向。/p
胤祚随着他越走越偏，最后到了一个极不起眼的小院，院子外面，有两个粗壮的婆子守着，见胤禛带人过来，从外面开了锁，行礼退下。/p
院子里面并不像外面看上去那么破败，当然也谈不上精致，里面只有几个仆『妇』在安静的干活，胤禛并不带胤祚进屋，而是去了窗前，拉开一扇窗。/p
然后胤祚就看见了佟佳氏，一个几乎让他不敢认的佟佳氏。/p
原就很瘦的佟佳氏又消瘦了许多，以致显得肚子大的有些怪异，她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眼窝深陷、唇『色』青白。/p
她情形显然很不对，一直惊恐的睁大着眼睛，缩着脖子瑟瑟发抖，口中怯生生的告着饶：“小翠小翠……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的……别过来……不是我……嬷嬷，嬷嬷救我……额娘，额娘，囡囡怕……额娘……”/p
这时有仆『妇』进来，将她从床上扶着坐了起来，她才终于安静下来。/p
胤祚这才看清，原来她的手臂是被缎带缠起来的，仆『妇』喂给她吃什么便吃什么，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那仆『妇』从头到尾没有同她说一句话，甚至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p
胤祚觉得有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脊椎向上蔓延，让他浑身都难受起来。/p
胤禛默默合上窗子，淡淡道：“若是不捆起来，她偶尔清醒的时候会想尽一切法子自尽。”/p
胤禛带着胤祚离开，门又重新从外面锁上。直到离的远了，胤祚才觉得身体渐渐暖了起来。/p
两人回到书房坐下，胤禛给他倒了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