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也晚了,咱们早些休息吧。”如此轻薄于我,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淡定如常。/p
我愣了半晌,脑中百转千回的,却都没找到该拿来教训他的词句。/p
额,大概是因为,我就从未教训过他吧。我暗自吐舌。/p
“你、你你这是……”我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p
他唇角弯弯:“怎么了?我怎么了?”/p
我:“……?”竟是说不出口。/p
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一脸问号:难不成刚刚是我的幻觉?/p
若不是他停留在我脸上的触感还在,只怕连我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白日梦了。/p
但是他淡定得很,甚至淡定得有些失常。/p
原本该是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像是染上了一团火,偏偏又被他刻意隐藏、极力压制着。/p
牵着我离开,又把我推回房间,他才给我关上了房门。/p
而我依旧脑子转也转不太动,只能傻愣愣地呆在原地,眼看着他离去。/p
不不,是不是我理解错了。这其实是师父和徒弟之间惯常的打招呼方式?/p
毕竟我隐世这许久了,是不是没太理解这世道之上新的师徒相处方式?/p
不不,应该不是。我从前在大悲宫也从未见着如此。/p
那他这……/p
我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面颊,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唇边的触感。/p
柔柔软软的,像极了吃进嘴里的小鱼小虾。/p
我一夜都没睡着,梦里头尽是烛月凑过来吻我脸颊的画面。/p
一夜就在这奇奇怪怪的梦中焦躁渡过,可没想到的是,第二日我便发烧了。/p
咳咳,作为一个仙人,我居然发烧了。/p
整个脑袋都燥热极了,脸上红晕一片,汗珠层层。/p
病成这样也真是难得一见了。/p
我一边洗漱一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p
眼见着外头天才蒙蒙亮,我赶紧收拾了东西就溜。/p
虽然怂了点,但也是我这颗笨脑袋唯一能想出的法子了。/p
虽然我的脸皮厚过城墙拐角,但还从未处理过类似的事情。/p
要我面对烛月?那是不可能的。/p
于是我很不厚道地溜走了。/p
我能想到的地方就是腊玖家。/p
她应该不会嫌弃收留我吧?/p
可我才刚到腊玖药材铺的附近,就感受到周边的一丝不同寻常。/p
这才初秋,怎么就……这么多花?/p
更何况,这花还让我想到了那天的梨花花枝,虽然颜色样子都不尽相同,但总让我有这种诡异的感觉,更是瘆得慌。/p
光只是花枝也就罢了,偏偏连这天气也都是灰蒙蒙的,仿若整个天都被铺上了一层软绵绵的布料,遮天蔽日的,只差没有黄沙漫天了。/p
而且,跟诡异的是,我越是往药材铺走,就越是能感受到周围的生灵声小了许多。/p
不光是没有虫鸣鸟叫,连潺潺溪水声也小的可怜。/p
我小心翼翼地穿过这附近的各色花枝,心乱如麻,既不想继续向前,又害怕腊玖出什么事,我来不及救她。/p
思虑再三,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走着。/p
可我这悲催的预感总能成真。/p
脚下一空,我整个人往下一坠。/p
但我也不傻,手中早已备好了明回针,往旁边猛戳,居然真给我减弱了这往下掉落的速度。/p
脚尖点地,轻轻落下。/p
好在我早有准备。/p
但修仙之人大多会飞,这陷阱只怕是……专为我一人所设。/p
“是怀平吧?”我叹了口气,朝着空气大喊一声,“我不担心我自己,我只想问问,腊玖现在如何了?你俩毕竟夫妻一场,你莫不是连良心也不要了?”/p
“她与我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哪里会把她怎么样。”他的声音自我头顶传来,但我依旧无法用神识感受到他的存在。/p
若不是他把我扔进了阵法,那便是他自己处在某一掩盖气息的阵法或是法器中。/p
“呵,你这人可真说不准。你害腊玖还少吗?”我出言激他,想探出腊玖此刻情况。/p
“所以你当如何?你既救不了自己,你也救不了别人。”怀平出言讥讽,倒是一点儿也不像之前受伤了的样子。/p
也不知这次他到底是靠着什么恢复修为的?怕不是又用了什么残害无辜之人的术法?/p
我心中一紧:“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术法究竟是跟何人所学?为何每次都如此可怖?”/p
“……”他并未回我,只是看似随意地招了招手。/p
两支藤蔓朝我爬来,其中一支上还沾了有丝丝血迹,甚至连几朵未绽开的花蕊上,也有鲜红点点。/p
虽然还未开花,但我也认出这就是那日见过的梨花花枝。/p
我一时害怕得紧,蹬着脚就沿着土壁往上跳。/p
可惜速度慢了些,脚下稍滑,就这么给一支藤蔓给逮住了机会。/p
我感受到脚腕传来的勒紧痛感,伸手挥了长泪朝它斩去。/p
可惜这藤蔓显然比那日山洞里的还要可怕,非但没有躲避,反而扑着朝我的长泪卷来。/p
好在长泪原本就锋利,此刻在我的水灵气催动之下,光芒大盛,居然一时间震住了正在朝长泪席卷的藤蔓。/p
手腕猛地抽动,把长泪抽出,我再用了藤蔓之术,与他的藤蔓缠斗起来。/p
火克木,可惜,火系术法本就是我的薄弱之处。/p
但我的木系术法勉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