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看着她们半晌,直到俩人修习结束,我才惘然朝着景云出声:“师姐,是不是修炼过鬼抄,我就可以把那个姑娘救活?”/p
景云看我一眼,眼里有着许多的说不清道不明,更有些像是早已看透了世间的生死往复:“生死之数难测,更何况,修习鬼祟身的人,又哪里算得上活着。”/p
“那我该如何才能救她?”我知道自己问得很无礼,但我太迫切地想要知道,也只能求助于景云了。/p
“生死,靠的不是大夫,而是命数。就算你强行把她救活又如何?你怎么就知道她之后不会再死上一次?”/p
原本只是很普通的句子,我却觉得景云看我的目光太过于深邃,甚至就好像再说——死了又救活,救活后再死的那人就是我一般。/p
可当我想要再问的时候,景云已经把目光移开,不过会儿又移转回来:“你已经知道怀杨的事情了?”/p
“嗯,但我知道我不是她。”我摇头又点头,冲她笑笑。/p
景云噎了一噎,长长的袖摆被拂至身后,不置可否。/p
“……原以为我就是那个怀杨,但烛月所说和怀平告诉我的稍有偏差。再加上我的记忆和我的情感对不上号,之后又拼拼凑凑了一些记忆,发觉这些记忆和我并无多大相关。虽然熟悉,却不是我。”我老老实实地向景云回禀着。虽说明面儿上是叫师姐,但我每次都觉着自己好像在瞅着自己亲娘似的有些惧怕。/p
“很好。”景云难得的微笑着,甚至让我瞧见了她眼底眉梢的笑意。/p
也不知她是想说我的做法很好,还是我的猜测很好。/p
可惜,我的身份线索再次断裂,我又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甚至,连自己究竟是不是大悲宫的人,也开始怀疑起来。/p
“你的身份太过特殊,无论是我还是公冶,都不见得知道全部。若是你真那么执着于你的过去,还得靠你自己领会。毕竟,人可以重塑,记忆可以重现,情感却是不可能伪造的。”景云大约是察觉了我的悲伤,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又抚了抚我的发丝,“所以如今的你就是怀阳,感怀今昔,凤鸣朝阳,不会再是别人。”/p
我如梦初醒。/p
……/p
我还是选择了修习鬼抄。/p
既然景云都敢做的事情,我又有何可惧?/p
更何况,还能救上腊玖一命。/p
景云得知我的决定之后,看着我的目光更加柔和:“你若是决定了,那便如此吧,只是,将来莫要后悔就好了。”/p
“绝不后悔。”/p
……/p
修习鬼抄之前,景云将先引导我修炼鬼祟身。/p
衣衫褪尽地泡在天虚里,我浑身被景云从指尖引出来的鬼祟气息所束缚着。/p
丝丝麻麻的清凉之感传来,我居然不觉得讨厌,甚至还觉得有点怀念。/p
“身体还能承受得住吗?若是不行,便出声告知我即可。”景云皱眉,面上依旧和往常一样冰冷,说出来的话却很是温暖。/p
“好。”我笑笑,“不难受,还挺舒服的。”/p
景云似乎并未觉得有多奇怪。/p
就这么过了一日一夜,我身上的灵气逐渐开始不稳。/p
“现在开始,咱们便没有回头路了。”景云眯眸向我,似乎有些犹豫,“你可确定了要如此?”/p
“绝不后悔。”我想起了腊玖,想起了烛月,想到了我所剩不多的残缺记忆。/p
景云接下来的施术我没怎么看懂,因为全是血气混杂着鬼祟气息所组成的道道符文。/p
我就跟个睁眼瞎似的,眼瞅着自己身上的灵气越发暴动起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自我体内喷薄而出的鬼祟气息。/p
阵法已成。/p
按景云的说法,只要阵法能够完整塑成,那我与鬼祟气息的融合几乎也就是稳妥了。只不过我还需在阵中多待上五日,方可让鬼祟气息稳定,这才算是答成了修炼鬼祟身的第一步。/p
想着腊玖不过六日可活,时间太过珍贵,于是我与景云商量着可否早一日出来,也好让我有时间修炼烛月提到的那个“神通鬼”。/p
“你自己选吧。毕竟最后的阵法只是加固你体内的鬼祟气息罢了,若你觉着自己的气息足够稳定,倒也不是不可。”景云深思熟虑许久,这才缓缓道来。/p
她定然是不太想让我提前出来的吧。我瞅着她微蹙的眉头,想着她大约是不想让我有任何危险。/p
“修炼神通鬼大约需得多久?”/p
“一日即可。”/p
我算是放下了心。好歹也不是什么很难的术法。/p
沉心继续在阵里坐着,却看见了笑着朝我迈步而来的烛月。/p
“恭喜怀阳已铸就鬼祟之身!”他朝我拱手作揖,却让我感到了疏远。/p
“不必恭喜,只是不得不如此而已。”我想了想,“那日究竟是何人突然到访?害得你不得不已旁门左道害我晕厥?”/p
“旁门左道?”他忽然面上换上了一丝戏谑的笑容,“这可不是旁门左道啊,怀阳。这叫情之所至……”/p
我忽然一阵面红,甚至都不太想承认自己那日后来的贪恋。/p
“少岔开话题,我就想知道那日究竟是谁来了。”我凶凶道,却依旧止不住自己面上的红霜。/p
“好好。”烛月抿唇偷笑,“其实你过去也认识的,只是个大悲宫的弟子罢了。”/p
“大悲宫弟子?”我忽然从天虚中站起身,“为何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