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摸上耳朵,西亭心里扑扑跳,回想梦中情形,心说这是师父在托梦救她吗?
“皇宫外闹,闹?”这得怎么闹啊?
西亭一对黑溜溜的眼珠左右转动,一个个设想的画面从脑海里掠过,却始终抓不住一个好的主意。
她急得猛拍自己的额头:“闹,闹元宵,闹洞房,闹小三?呸呸呸……”
抓耳挠腮了好一阵,西亭依旧两眼一抹黑,索性心里一横:“还是顺机应变吧,实在不行,姐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掀开帘子缝往外看,依稀瞧见青砖高墙,待近了,才发现,那是宫门外的两道门,若要进宫,便是从这两道门走过。
此时马队只要过了前面那座桥,便离进青砖门不远了。
“停停停!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快点停!”西亭突然在马车里折腾起来,放开嗓子大叫。
她的河东狮吼成功的“吸引”了前头的王景弘,他抬手示意马车暂停,一拽缰绳,来到了西亭马车旁。
“你个小东西又有什么幺蛾子?”王景弘板着脸,声音阴阳怪气。方才在船厂已经耽误了些时候,路上若是再耽搁,复命晚了,只怕皇上龙颜不悦。
西亭拿手指挑开帘子,脸上便秘似的表情:“王公公,我要上厕所,不是,我要解大手,十万火急啊!”
“什么解大手?”王景弘眉心一紧,不懂解大手之意,敏感的以为是她耍出来的花招,说的什么劫狱的暗号,紧张的四下张望了一番。
西亭努力把脸庞憋得通红:“撒尿不是解手吗,那拉屎不就是解大手么,这都不懂!”
如此解大手……
“忍着吧,就快到地方了。”王景弘黑线,冷冷丢下一句话,就要往前催鞭。
忍你脑袋啊!西亭心里呸口水诅咒,他要是进了宫,那她真的变成砧板上的鱼,随意宰割了!
“王公公,王公公,看在我家郑大人是您好丽友的份上,您就行行好吧!我保证,一炷香的时间便好。”
一张俊俏的小脸上满是乞求之色,好似千年诱惑受一般,引得王景弘多看了一眼。在船厂,他对郑和表明去意的时候,郑和脸上明显的紧张。当时以为他是怕牵累自己,现在再想想,郑和此时正受皇上恩宠,算得上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便是皇上怀疑,只他一句话,定可以打消皇上的疑虑。
王景弘又看了一眼上下乱窜的小勺子,这张似女人的脸,难不成收了郑和的心?
西亭不知道王景弘此时在想什么,只是专注的坐立不安,眼里很应景的噙着点点晶莹。心里却在数着时间,只希望马车停得越久越好。
只是,让在宫门外停,师傅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一个现代老头,还能搬来救兵不成?
“好吧,本官着人带你去解手,最好不要耍花招,不然,乱箭射死。”王景弘眯着眼睛提醒西亭。
震慑力够强,西亭不由自主的微抖了下,迎着王景弘的眼睛来了句:“我,我现在不想解大手了,屎被您憋,憋回去了。”
王景弘一口血差点没涌出胸腔,郑和哪里收的这个腌臜的小东西,胡言秽语,真真的晦气人。
眼不见为净,王景弘刚想拉缰绳,西亭的话就大声的传了过来:“大人,刚才我掐指算了算,现在过桥不是好时候啊,需得等等。”
王景弘冷笑:“你以为你进宫是做甚,还需好时辰?”
“大人,您听我说啊。”西亭把历史上王景弘回顾了一遍,既然郑和现在二十五岁,王景弘大他三年,那便是二十八岁,“大人您生于洪武四年,你的八字里面火极多,年干为丁火,月干为丙火,月支又藏有丁火,日支又藏有丁火,共有五重火。庚金哪能受得了五重火的焚烧,必当要水来润金,克火才好。时支里虽有一重壬水,只可惜太过薄弱,起不到润金的作用,只会激起火焰,越烧越大。因此,您若是此时过这座桥,只怕对大人您不利啊。”
西亭说的摇头摆尾,王景弘居然也没有厉声制止。为什么呢?只因为他很好奇这小东西是从哪里知道了他的八字。
“大人不用这般葱白的看着我。我师父隐士高人,看相卜卦,我可是得了一手真传。”西亭拿帘子掩住半边脸道。
王景弘鼻子一哼:“胡吹乱嗙!再不安分,小心本官封了你的嘴!”
马车又缓缓动了起来,西亭倚在车壁上直叹气:“圈圈你个叉叉,姐讲的这么专业,你都不信!难道真的要去坐牢砍头了吗?”
马车走了一会,眼见着就要进青砖门,西亭突然放声哭号起来:“师傅!徒儿对不起你,咱没有孙悟空大闹天空的本事,让您白托梦了!呜呜呜呜,等徒儿下辈子再来祸害您吧!呜呜呜,我滴师傅啊……”
哭的凄惨,闻听着只当是马车里的人儿死了师傅。王景弘听不下去,这小太监着实闹腾,饶是好脾气也是受不了的,正想掀帘子堵上她的嘴,另一边走来一人。
“王公公,这是从何处回宫啊?”不急不躁的缓慢音节,西亭只觉得有些熟悉。王景弘下马的功夫,西亭也掀起了帘子。
“袁大人。杂家受皇明出宫,正要回宫复命去。”只可惜王景弘人高马大的,挡住了她的视线。
西亭不知道这是不是师傅梦里搬来的“救兵”,反正一进宫也是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碰碰运气!
主意打定,西亭身子使劲挤出马车窗,急呼:“袁大人救命!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