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和是个极其了得的阴阳师,只怕西亭跟着过去,有些危险。这般想着,便回转身对西亭说道:“你先回我房间去,林贵和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且卦辞十分灵验,只怕他会看穿你的身份。”
作为同一职业,西亭还是知道此人的。听郑和把林贵和说的如此神乎,不禁把嘴一撇,眼角一挑,不屑说道:“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一会儿去问问他,可知道小勺子是哪里人。我量他也猜不出来。”
“不要胡搅蛮缠,快去屋子里。”眼见着西亭大有要闹腾的趋势,郑和忙把她往船下推。
“我哪里胡搅蛮缠了,我说的是真的。我的本事比他大了去了。哎哎哎,别推我,你听我说,林贵和,福清人士,是你亲自去福清拜访,请他一起同下西洋的,我说的对不。”
郑和听闻不再推他,林贵和确实是福清人,也是他亲自去拜访的,但是他这还是上个月的事情,他并没有对她说起过,便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西亭搡了搡鼻子:“我算出来的,这个林贵和我不喜欢,贪生怕死,又好功利业,一听是皇上的旨意,这才心动愿意加入航海一行。”
郑和一听摆手:“林贵和身子单薄,只是怕自己吃不消长期的海上颠簸,莫要再诋毁,快回屋里去。”
说罢对小筷子使了一个眼色,兀自往书房走去。心里却暗道,这样一个惹祸精,带着她上船,真的好吗?
被郑和赶回了房间,西亭无聊的在房间里打转,外间的书桌上摆着一堆书籍,都是朱棣差人送来,让她空暇时间充实阅历的。
一翻开这些书,西亭就觉得天旋地转,虽然她在现代也经常看古书,但是好歹也是经过后人编排,或者注解过的,这通篇都是繁体字,还没个逗号的文,你是闹哪样!
但是在古代,根本就没有娱乐设备,唯有看书算一点,无所事事的她只得捧起书,生涩的啃起来。
“也不知道死太监什么时候能结束。”看了半个小时,西亭实在坚持不住了,眼珠一转,突然窃笑不已,偷偷开门,一见外头无事,拎着衣角跑出去多远。
“不是巡视就是让我呆在房间,这是要憋死我的节奏!”一直跑到她觉得安全之地,西亭这才放下步子,大摇大摆的踱步前行。
她径直走进作塘,内有不少的工人还在搬运木材,她冲不远处的一名工人招手。待工人近前,她问道:“你们这里的木匠师傅在何处?”
工人见她身穿官服,不敢怠慢,伸手朝身侧一指,西亭顺眼看去,果然有几名木匠在那边摆弄工具。
遂负手走过去,众位木匠见有官员冲他们走来,忙起身相迎。西亭摆手,道:“我需要你们帮我赶制一样东西。”
“不知大人要何物?”
西亭笑着一抬袖:“拿纸笔来,我将草图画与你们,按照我画的尺寸大小去打造。”
木匠们应了,捧来了纸笔,西亭本就是机械生,不多时便将草图画好,交给木匠:“打造好了,送到郑大人的房间便可。”
木匠接过图纸,只见那图纸画着一个木杆似的东西,再一瞧,又有些像勺子。若说是勺子,这勺口又似乎太浅了,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众木匠你看我,我看你,皆是迷茫。
虽说船厂尽是些黄沙飞舞,好歹比闷在屋子里舒服。西亭刚刚转到宝船处,正迈开一只脚上船,突然身子一怔,如被人定住一般。
过了须臾,才猛地收回脚,“哎哟”一声弯腰。
“尼玛,大姨妈你居然不厚道的现在来了!”西亭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肚子,感受到滚滚热流倾涌而出,又腾出一只手想捂住身后。
又不敢夹着腿,只得一前一后捂着,叉着两腿往前移动。就连身后走过来一年轻男子,她也没有注意到。
庄士元受了郑和的邀约,今日来船厂会面,又闻听郑大人正在书房接见林贵和,便一人在船厂转悠了一圈。
刚要转回书房,就瞧见一名身着官服的背影奇异的动作,便轻声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后背。
“谁呀!想吓死人啊!”西亭条件反射的跳转身,怒目相瞪。大姨妈来的节骨眼上,哪个人不识好歹来撞她枪口。
“学生庄士元见过大人。”来者倒是客气的很,一脸谦恭的对西亭行礼。
但是西亭心里想骂人,这个时候行礼个毛线啊,她大姨妈都快滑到大腿跟处了。放在身后的手再一动,心中一咯噔,尼玛,大姨妈把官服染透了!
顾不得看眼前的男人帅不帅,见礼不见礼了,西亭腾出捂在肚子上的手,一把拉过庄士元,让他挡在自己身后,示意他和他一同走。
庄士元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敢妄动,急的西亭一跺脚:“掩护我去房间,本大人,痔,痔疮犯了。”
痔疮……庄士元闻言,脑中一嗡,脚下微一踉跄,都不知道自己此时该摆哪一种表情。
大人发话,他便只能听从,和西亭稍稍保持着一些距离,他紧追着西亭的步子,两人一前一后,举止看似亲昵怪异的穿梭在船厂内。
西亭径直的往郑和房间走去,恰遇上郑和带着小筷子也往房间走去。
郑和远远的瞧见西亭,正欲迎上去,却见她身后竟然还有一男子!从正面看,西亭一手拉着那男子,好似紧贴在一起往这边走来。
有股热气在心中翻腾,越来越热,化成了小火苗,只是须臾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