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房里变得特别安静,郑和一双带着迫切希望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宫子尧。
气氛愈加的凝重,一旁从进舱就未开口的王景弘突然说道:“方才在甲板上,通事庄士元对我说到,渤泥国有一种食人藤,藤条能渗出一种毒汁,足以腐蚀一个成年人。但是此藤能杀人,亦能入药,庄士元曾听其家父庄老翁说及过,此藤毒可以解相思子。”
闻言,舱房里二人皆是不可思议的开口:“此事属实?”
王景弘耸肩,属实不属实,他也不知道:“不如唤庄士元过来问问便知。”
“也好,小筷子,速请庄通事过来。”
不多时,庄士元便随时小筷子进了舱房,见过屋里三位大人过后,庄士元一躬身:“不知郑大人唤微臣所为何事?”
人命关天的大事,郑和也不想和拐弯抹角,直接问道:“王副使说你曾听家父,说起渤泥国有一种食人藤,其毒液能解相思子的毒?”
庄士元点头:“的确曾听家父说过,只是这种藤微臣并没有见过。”
“只有庄老翁见过?”屋里的三人心里都有些担忧,生怕这只是一个传说。
至于自己的父亲见没见过这种食人藤,庄士元也并不了解,只是依稀听父亲听父亲提起。
?一时间,食人藤似乎成了救西亭的唯一解药。四人不约而同的在舱房里静坐着,皆是一副深思的模样。
?“明早开船去找庄老翁!”时间走的缓慢,郑和的内心如同走过了半年的光景,终于下达了这样的决定。
?虽说庄老翁所在岛屿,和渤泥国在同一方向,但若是去找庄老翁,船队就必须往东边绕去。这无疑是给船队造成影响,海上的淡水补给并不多,多在海上一日,资源问题就深一层,必定会引来不少人的反对。
?所以郑和需要斩草除根,用不可反驳的语气对王景弘说道:“吩咐下去,明早开船去请庄老翁。”
?我王景弘看了看宫子尧,有些无奈的应了下来。西亭的地位在他心里是越来越重要了,但是关于食人岛的事情,他还必须要向郑和汇报一下:“我们在食人岛的海滩上发现了不少明朝刻铜的瓷器,还有一块大明旗帜材质的布料。所以,我们怀疑……”
?郑和并没有让王景弘把话说完,抬手阻止了他,摇头道:“建文帝一行人并不在食人岛上。”
“为何?”众人?不解,郑和为何这般肯定。
郑和指了指书桌上一枚不起眼的印章,说道:“我和西监副深入密林,正是因为在海滩的沙石下发现了这枚明朝印章。只是,当我知道自己被食人族抓起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建文帝一定不在岛上。这座岛屿上的食人族尤为凶猛,行动又如同猴子一般敏捷,且密林里还深藏着狼这种野兽。护送建文帝的大多是文臣傅儒,若真是上了此岛,只怕是凶多吉少。”
庄士元若有所思的接话道:“郑大人的意思,建文帝一行人若是真的登岛,不是被食人族吃掉就是被其他人护送逃到了其他岛屿?”
“正是。所以,这座岛并没有多少搜索的价值,岛上没有淡水源,耽搁一日,也是危险一分,不如早些起锚。”
郑和分析的甚有道理,而且为了寻找郑和和西亭,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两日,必须起锚离开此处。
“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快些上床歇息吧。”既然明日早起就要开船,王景弘急忙起身催促郑和休息。
哪知郑和摆了摆手,他想先去看看西亭。
“西监副那里,宫太医一会儿就去照看着,你就不用担心了。”郑和怎么就这么死心眼,非得一条道上走到黑呢。
宫子尧看王景弘为此都快要动怒了,急忙替他顺了顺胸口:“景宏兄,你这可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郑兄的心思,你哪里知晓,他并不是担心无人照应西监副,就是想看看了,看一眼,他才能安心睡觉。”
不愧是花间的高手,男人女人的心思琢磨的透透的。王景弘反正是看不懂,索性也不去管他了,捋着袖子和庄士元一同出了舱房。
“走吧,我陪你这个伤员去瞧瞧另一个伤员。”宫子尧哭笑不得的上前搀扶郑和,被郑和伸手推开了。
“做什么,我断的是手,不是脚,不需要搀扶。”
西亭的房间里点了不少的灯笼,只是火苗窜的高,屋子里却显得冰冷,寂静,甚至都听不见西亭的呼吸声。
“你看她这模样,就跟睡着了一样。突然间变得这么安静了,还真有点不适应。”宫子尧上前刮了两下西亭的鼻尖,有意的逗郑和笑。只可惜郑和此时毫无心情和宫子尧说笑,宫子尧只得讪讪的刮了两下自己的鼻子,退了出去。
这是西亭来到他身边第几次受伤了?第三次,还是第四次?郑和都不愿去一一的数清楚。心里疼得紧,眼眶便微红了起来。
床上安静的人儿,一点都不像西亭,那个女人哪有这么安静的时候。想起船厂的时候,便是晚上睡觉,她都不会这么的安静,横七竖八的霸占一张床,占着别人的床睡的极其香。
“亭儿,我一定给你找到解药。”握着西亭有些冰凉的手,郑和贴在自己唇边吻了吻。这手怎么这么冰冷,她的手从来没有这么凉过,郑和用左手裹起她的小手,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