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亭知道郑和定是不会说谎的,也不继续“逼供”了,鼻音一哼,指了指二楼:“你家可亲的语彤妹妹正堵在我舱房门外,说有事要见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又一指郑和背后,问道:“是不是早餐?拿来,我饿死了。”
郑和手上还真有一份早餐,包的是当地的一些小吃,乖乖的递出来,西亭接过去嗅了嗅,居然有孜然的香味,也不管两人,乐颠颠的吃早点去了。
目送西亭远走的郑和求救的目光看向宫子尧:“你说和语彤找我会有什么事情,我是见还是不见?”
两人边走,宫子尧道:“郑大人,不是属下逾越,这个和语彤,属下怎么看怎么有蹊跷。你想,当初她一见你,就扑上来说终于找到你了。偏就是这个,让我生了疑点,既然是偷上了船队,自然知道领队的是大人你,咱们在海上也有近半年的时间了,咱们登岸入港也许多次了。可她偏偏没有一次来找过你,这一次,若不是查究到,是不是还是会一直藏身在缝补船上呢?这样的一个女人,岂不是疑点重重?”
郑和目光深远的看了眼二楼,说道:“待我去见见她。”
上了二楼,和语彤果然还等在舱门外,郑和故意脚步重了些走过去,没走几步,便将和语彤的目光引了过来。
“三保哥哥、你怎么在外头,让语彤好等。”
郑和面色如常,回道:“四处巡视了一番,你为何等在门外。”
“自然是有事找三保哥哥。”说话的功夫,和语彤就凑近到了郑和的身旁,双手作势就要环上他的手臂。
郑和衣袖轻拢,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兀自往外走去:“有事就随我上大厅说吧。”
天元号的大厅,也可以称之为会议厅,不是一般人都能随意进出的,除非郑和有事,将他们喊进来,才可以进出。
偌大的大厅,坐着郑和与和语彤两人。
郑和单枪直入,问道:“你有何事就在此处讲吧。”
对面的和语彤柳叶眉轻蹙,刹那间就微红了眼眶,目光里带着丝丝的疼痛:“三保哥哥,你怎么变了,与我相识的三保哥哥一点也不一样。”
郑和瞧了她一眼,目光微垂,盯着桌子半天,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抬眼,道:“若是无事,你就先回房间,无事不要随意走动。”
“三保哥哥,你不觉得西亭这个女人很可疑吗?”没想到自己当初百用百灵的招数竟对郑和不起作用,还被他下了禁足令,和语彤急忙站起来,拦在他的身侧。
郑和闻言,低头看她,不急不躁,也没有任何表情:“何处可疑?”
和语彤心里舒了口气,只要郑和还肯听她说话就成:“当初在庆寿寺之时,我就看她可疑的很,面白如女人,说话毫无男儿英气,当时我就怀疑她的身份,没想到她真的是女儿身。她一个女人,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让你几次三番的为她冒险,她倒好,不仅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还因祸得福的当上了钦天监监副。三保哥哥,她这可是欺君之罪,你怎么还能娶她为妻,她这是在害你啊!”
“试想,一个女人,故意隐瞒身份,霍乱朝纲,混进船队,难道这还不可疑吗?”和语彤说的是义愤填膺,一双手捏成了拳而不自知。
郑和个高,微微一垂目就能将和语彤的所有表情一览无余,包括她紧紧捏起的拳头。朝着和语彤逼近了一步,郑和忽然声音冰冷道:“若是如你这般所说,你岂不是和她一样可疑?”
“三保哥哥!”没料到自己的话反给郑和怀疑自己的机会,和语彤吓得连退了三步。
郑和步步紧逼,眸子里没了温情,满是寒刃的冷光:“你口中所说之事,皆是宫中发生的时候,你一个深居庆寿寺的人,是如何得知的?我船队人员虽多,却也是经过严格的审查上船的,是谁助你秘密上的船队?假意接近本官的目的又是什么?你最好给本官如实招来!”
字如寒箭,箭箭准确的射在她的身上,吓得她双腿一软,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