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寒起了个大早,肿着嘴角顶着鸡窝头出屋之时,居然见到他爹在院子里打拳。/p
“爹,你腿还没好呢,练拳干什么?”/p
昨天那银子的事,看在她爹为她也是用心良苦的份上,她决定暂且原谅他一次。/p
“没事,劲不放在右腿上就是了。”/p
“你脚可以下地了?”她爹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道。/p
“肿已经快消了,只有一点点疼了。”她挠挠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p
“嘴角为何不上药?”她爹状似无意的又问。/p
“……”江寒赶忙捂住自己的嘴,顾左右而言它地道,“我,我去洗漱,顺便帮芸娘做早饭。”/p
说完,她就跛着脚落荒而逃了。/p
厨房里芸娘早就忙开了,早餐也不过就是稀粥就咸菜,她早就不会再没谱地浪费粮食了,不过就是几天功夫,她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吃不饱也又不着的日子了。/p
江寒洗漱完,坐到灶前帮芸娘烧火,随口问道:“小安还没起来呢?”/p
“起来了,在练字呢。”/p
“啧啧,晚也练,早也练,他小小年纪居然耐得住烦!”江寒感叹道。/p
“咱今早上吃啥?”/p
“只有粥和咸菜,你要吃其他的吗?还有一点点粗面……”/p
“不,粥和咸菜就挺好。”顿了片刻,她又抱怨道,“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爹,明明知道咱家现在都快揭不开锅了,好不容易有银子到手也不知道先留下十两——哼,到嘴的鸭子连咬都没咬一口就送人了!侠肝义胆忠厚守信又不能当饭吃……”/p
“姐姐,我不同意你的话,忠厚守信虽不能当饭吃,可是这是立身之本!子曰:人无信而不立,我爹也常说,仁义礼智信,信是立身之本,人若无信早晚会众叛亲离,失去一切的!”芸娘义正辞严地说道。/p
江寒却是对芸娘的话嗤之以鼻:“嚯,你也子曰上了!那早晚,不是也分早和晚吗?假如我现在就要饿死了,守信就能救我于濒死吗?为什么不能先缓缓,先救了自己的命再来讲信用?总得有命才有信吧。”/p
听得此话,芸娘难得地生气了,“啪”地一声将手中正在切咸菜的刀往案板上一放,正色望着江寒道:“若不是因为江大叔是守信之人,谁会借钱给他?你们又如何挨到现在还能有顿粥饭可吃?”/p
“我又不是说不还钱,只是想要晚点啊。好歹自己生活好了,有了别的发展,才可以更好的还债,甚至助人啊!如果我们现在就饿死了,那一百多两银子于债主们来说,岂更是打了水漂?”/p
“现如今你可以在茶馆干活,我可以刺绣挣钱,虽说困难,也还有粥喝,为何不能先偿还部分债务,取得债主的信任,与你更宽裕的时间?如此你既可少些后顾之忧,又还能再获帮助,岂不是可以更安心地去挣钱?”/p
“你说得这些眼界太窄了!假如我手中有三十两,好吧,哪怕十两,我可以用这十两去改变现状做些投资——也就是赚大钱的事,有本钱起点就高,收获相应也更多,岂不是可以更快还上债务吗?”江寒撇撇嘴,依然坚持己见。/p
芸娘深吸口气,直接戳破她幻想的泡泡:“那么你打算做何种更赚钱的事?你之前欠下的债务里,就有因如此想法草率地去做最后变为债累债的吧?”/p
她抿了抿唇循循劝导道:“我记得我爹曾经说过,立身不稳时,贸然去做取巧之事,稍有意外就会倾家荡产。我觉得他说得很对,现在咱身背债务,正是立身不稳时,你觉得呢?”/p
“嘿,这转眼还出来个教导主任了……”/p
“我,我,我觉得,谢小姐说得,很,很对!月丫你,你就是做事太,太冒失,还喜欢耍小,小聪明取巧……”江寒还没嘀咕完,刘大康紧张到结巴的声音却从门口传来。/p
厨房里的两人同时转头,就见刘大康手上提着一条约莫两三斤重的鱼,脸色微红地在门口踌躇。/p
江寒起身上前一把接过他手中的鱼,小声嗤道:“哼,八字还没一撇,就敢帮着怼我,小心我让你希望破灭!”/p
刘大康的脸又成了猴屁股,他扯住江寒,低声为难道:“月丫,你,你不能如此,我是你哥吧?再说芸娘可没说错,你这毛病若是不改,往后还得吃亏……”/p
“哟,刚才还谢小姐,现在就叫上芸娘了,人家让你叫了吗?”/p
“你,你,你这样,我,我……”/p
“你要怎样?”江寒胸一挺,瞪眼反唇道:“你敢把我怎样?我嘴角还肿着,心里很不爽……”/p
刘大康脸僵住了,窘迫得手足无措。/p
江寒见他这样,眼睛一转,鼻孔一哼,痞笑道:“不过,看在你一大早送了条鱼来给我补身子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一回!下回嘛……没有一只鸡我是不会再给你好脸色的!”/p
“那,那个,鱼,鱼你别都吃了,给芸娘他们留一半……”/p
“嘿,你这人!你还是我哥吗?滚滚滚,赶紧滚,不想再看到你!下次拎了人参来,我也不会再让你进门!”/p
江寒甩着手中的鱼,跛着脚直接赶人。/p
她气咻咻地将鱼拎进厨房,丢在一个木盆里,给芸娘示意道:“我师兄拿过来的鱼,哼,算他识相——咱们今天倒是有口福了。”/p
“我倒是会做清蒸鱼,不过,我不会杀……”芸娘看了一眼那鱼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