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很明白,此刻芸娘心里肯定又在怨她关键时刻掉链子,好好的一件事又横生枝节。/p
可是事情出都出了……她也不想的啊……只是一时没忍住嘛!/p
在这种令人窘迫的气氛下,江寒的眼珠向芸娘的没有表情的脸上转了三次后,冷静思考的耐心终于用尽。/p
她蓦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音调里带着些狠意地道:“哼,他不乐意跟我合作,难道还敢不跟付小姐合作?这事我让付小姐去谈去,就让付小姐用权势去压他,只黑他一成份子,气死他!”/p
一口气发完狠,她就又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丧了脸,叹气道:“唉,原本我是想让付小姐只管出钱啥也不用管的,这样咱们多分点份子也能心安理得一些……可是,租房子这事宜早不宜迟,已经没有时间等到王掌柜消气了。”/p
说完,江寒又喝了一杯茶,就站起身来准备去巡检司。/p
一直没有言语的芸娘,却叫住了她,提到了临收摊时花大婶说的那番话。/p
“回来的路上,我又问过花大婶那人的长相,我确定不认识那样的人,大婶还说那人周身气度并不像做生意的人,更不像读书之人,这样的人我根本不可能认识。”芸娘一面说一面思索,“我爹平日很少往家里带朋友,偶尔带回家的也是兴趣相投,跟他一样闲暇时喜欢舞文弄墨的文人。”/p
江寒也先将王掌柜的事先放在一边,一脸慎重地道:“你怀疑这人是之前在落霞山上截杀你们母子三人的黑衣人?”/p
芸娘颔首,垂着眼睑不看江寒,尽量放轻声音道:“蛋糕方子那次,我与弟弟的真实来历,可能传到那些人耳里了,他们顺着线索找过来了。”/p
江寒看着她放在桌上那双紧紧交握的手掌,心里涌上一股无法言喻的内疚。/p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内疚也没用。/p
默然片刻后,她面色坚定地道:“若真是这样,今天这事对咱们来说反而是好事,从今天起,咱们提高警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起你还是待在家里,摊子上的事还是让两个大婶来管。”/p
她顿了顿,眼睛忽然一亮,有些激动地一拍额头,道:“哎呀,我最近真是越来越傻了——这人来得好啊!”/p
芸娘被她这突然一声惊了一跳,不明所以地讷讷道:“为何这样说?”/p
江寒往前凑了凑,安慰道:“这事你别急,有时候躲在暗处的危险比暴露在外的更可怕!”/p
她斟酌了下语言,又道,“今天这个人明显是来试探的,这说明他们还不能确定你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你先装作不知道,摊子还照去,我待会去巡检司,把这事跟沈大人说一下。他们现在正忙着为对付山匪做准备,肯定很不愿意横生枝节,让他们帮忙暗中调查应该问题不大。还有,等我康哥回来,他们肯定也会派人暗中关注的。”/p
末了,江寒一把握住芸娘的手,晃了晃,道,“这次咱们由明转暗,只要他们敢行动,咱们就能一举将他们拿下!”/p
江寒的手很有力,芸娘的手虽然被握得生疼,但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却莫名的安定了下来。/p
她点点头,但将将点到一半,忽然挣脱江寒的手,“唰”地一声站起身来,紧张地道:“小安,那人从摊子离开之后,会不会去了私塾?”她面色变得煞白,“他,他会不会把小安直接掳走?”/p
刚刚她竟然没想到这个问题,她这个做姐姐的真是太不应该了。/p
花大婶跟她说完之后,她差点露了馅,可是假如那人离开摊子后还回头躲在暗处观察,万一从她的反应中发现端倪,现在岂不是已经去了私塾?/p
想到这里她惶恐无措地就要往门外奔去。/p
这一眨眼的变化,让江寒很有些无语。/p
平时明明是个还算冷静稳重的人,为什么一提到黑衣人就变得如此六神无主慌乱无措呢?/p
虽然她能理解黑衣人给芸娘留下的心理阴影,可是每当有事情有一点小小的可能指向了黑衣人,她就这样一惊一乍,对事情真的有帮助吗?/p
江寒一把扯住芸娘,道:“芸娘,你别自己吓自己,小安又不傻,他也就是年龄小了一点,其他的方面可比你聪明多了。再说私塾那么多学生,给那些人十个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将人掳走。”她将她按坐在凳子上,“而且,万一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小安在哪里,万一他们正躲在暗处盯着你,你这样冲去私塾,岂不是将小安暴露了?”/p
听了这话,芸娘终于镇定了一点。/p
文嬷嬷说的,护住弟弟就有希望,她一定要护住弟弟,一定要!/p
江寒取过一个杯子,倒了杯凉茶递给她,芸娘接过捧着,突然又抬起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她道:“那小安最近还是不要回来了,姐姐你帮我想想办法通知他一下吧!”/p
江寒无耐地望着她,道:“小安不回来你让他住在哪里?”/p
闻言,芸娘傻住了。/p
她低下了头,片刻后,又抬起头来,乞求地看着江寒,道:“姐姐能不能跟王掌柜说说,让小安暂时住在他家?他儿子王小利不是很喜欢小安吗……”/p
“打住!”江寒强忍着骂人冲动,道,“芸娘,你冷静一点好吧,刚刚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一提到黑衣人和小安就傻了呢?你这样是无济于事的,不如冷静点想想怎么将人抓住以绝后患!”/p
江寒又握住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