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检司训练场。/p
卯初时分,场上已经排好了六列队伍,每列八到十人不等。/p
“爷,还有二十来人没到。”初一拿着名册上前汇报。/p
“开始!”/p
“是!”/p
初一跑去队伍前面了,他又侧头对初五说道:“初五,将人记清楚。”/p
“是,爷,小的,一定记得清清楚楚的。”/p
两人来到队伍边上,一圈圈的巡视开来。/p
众弓兵跟着初一一起摆出马步的姿势开始打拳,紧接着,训练场上就响起了“嘿哈”的吼声。/p
只是认真细看,就会发现一半以上的人面色发苦,腿脚发颤,果然,还不到一刻钟,就有人坐倒在地。/p
“起来,站好,继续!别给我做软脚虾!”/p
这几人才刚爬起来重新站好,又有人倒下了……/p
两刻钟折腾下来,从头坚持到尾的不超过十人。/p
沈大人伸手问初五要过册子,走到初一身边,递给他,说道:“按上面的名字,分开练,马步扎住的,重点练。”/p
“是,爷!”/p
训练场上的热闹一直持续到辰时,众弓兵才浑身发软相互搀扶着离开了。/p
三人回到巡检司后院,初一去厨房吩咐仆妇,初五去给沈大人准备衣物,沈大人则自行先行回屋。/p
他刚到正房廊下,就见那柳姑娘匆匆迎过来,俯身一礼。/p
巡检司的后院很简单。除了正院,东西两边还各有两个小院。如今柳姑娘自己暂住在西院,沈大人与吕同等人则全住在占地最大,总共有十来间房的正院。/p
沈大人暗惊一跳,就听柳姑娘娇糯地说道:“大人,您回来了,奴家已经吩咐了厨房送洗澡水,大人您是要先沐浴吧?”/p
“谁准你来此的?”沈大人有些恼怒地说道。/p
“大人,奴家……”柳姑娘微抬头怯怯地看了他一眼,颤着声答道:“奴家瞧初一大哥他们与您,一起都去了训练场,怕,怕您回来时,伺候得不及时,所以,所以奴家就自告奋勇地来了……”/p
“出去!”沈大人不等她说完,就不耐烦地赶人。/p
正当此时,初一也快步进了院子,后面果然跟着两位拎着水桶的仆妇。/p
“将她带走!”沈大人吩咐道。/p
初一听令进门,朝柳姑娘做出请的手势,冷淡地说道:“柳姑娘,请吧!大人的院子,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进来了!”/p
柳姑娘起身,抬起泫然欲泣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沈大人说道:“大人,奴家没有别的意识,奴家只是觉得,您救了奴家,又让奴家在巡检司白吃白喝,想要为您做点事情而已!”/p
“择日,将她送回柳家。”沈大人漠然地吩咐初一。/p
“不要,沈大人,求您不要将奴家送回柳家!”柳姑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啪啪掉落,“若奴家回了柳家,嫡母与嫡妹她们一定会撺掇老太爷将奴家送家庙或者让奴家自行了断的!”/p
“一面之词!”/p
“大人,奴家说的句句属实,您可再派人去查,三年前,泉陵柳氏三老太爷的庶出五孙女是否无故夭折。”说到此,本是无声落泪的姑娘,突然匍匐在地呜呜痛哭,“那,那就是我大姐!她在元宵那夜看花灯时,被人故意推下水,被路人救上岸后,就被,被老太爷……还有五年前……”/p
“好了,我自会去查,初一,带她下去。”沈大人打断她的话,揉揉眉心,淡然吩咐,声音里没有多少感同身受,却也没有了先前的怒气。/p
初一轻轻将痛哭流涕的柳姑娘扶起来,心里暗自叹息。/p
如果这柳姑娘说的都是真的,那她与他家爷的身世倒是惊人的相似。/p
这姑娘其实挺聪明的,至少她没有去缠着吕同这位实则难搞的守备公子,而是想要攀上他家爷这位同样庶出有类似情感经历的九品小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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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并未成功游说她爹同意她的要求,同意她的计划。/p
她爹说,这个买卖行不通,还会拖累他的老伙伴们。/p
码头那边大多是黄三爷的地盘,饮马街上一半以上的铺子和摊子都要给他交保护费,如果有人不懂规矩去那边做小买卖,不仅他们不会轻饶,那些摊贩们也不会允许。/p
黄三爷不仅是落霞镇首富黄家的旁支宗亲,在县衙和巡检司都有靠山,实在没必要为了几文钱的生意去得罪码头最大的地头蛇。/p
听了她爹的这番描述,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功夫》里面的斧头帮……/p
这一瓢冷水泼得她郁闷得想挠墙!/p
不甘心,实在不甘心啊!/p
一整个上午她心里的不甘之火越演越烈。/p
“呸!”她端着吃完的空碗,坐在后院水井的石墩上,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嘀咕道,“老娘可不是厦大的,老娘是体大的!好不容易想出个时间不冲突的好点子,才刚冒个头,就想掐了它,没门!”/p
吃完饭放下碗,从茶房出来的徐先生,刚好见到她这一脸愤愤的表情,摇摇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叫了她一声:“江家小哥!”/p
江寒回神四周看看,确定他叫的就是自己,答了一声,心里纳闷,这老头,近半个月跟他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p
“您叫我,有啥事?”/p
“……年轻人,人要知足,不要过于贪心!贪心生饿鬼,贪心的人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