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母亲的娘家人过来了,兄弟姐妹一共四人,他们哭得很是伤心,见赵天跪在一边玩手机,忍不住骂道:“你妈就是因为你才死的!”
“死了就死了,难不成你弄死我?是她自己想不开的,我都跟她说,只要把房子一卖,到时把钱还上,我东山再起,她就有好日子过了!”
“就以你那个猪脑子,你能干成什么事?!”老舅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你妈管我们借了不少的钱,都给你花了,这钱你得还上!”
“放心,我肯定还!”赵天还在那里死要面子撑着。
赵父过来了,将他们拉到了西屋。
李庆来了,询问了一下菜品。
赵父依旧是差一不二就行,李庆当场明白,订下了最普通的那一种。
今天白天死的是大三天,李庆拉单子给赵父,让他找个人跟着一起去市场买菜,然后再准备木头什么的架锅炖肉,哪怕席面再差,猪蹄和肘子都得有。
赵父叫来了弟弟,让他帮着忙活。
林染问了纸活,依旧是差一不二。
林染全部按照最低等给准备,花圈一共是十个,也是最低价位的。
打电话安排好了纸活等等,想到了主持人,又给江聪打去了电话:“江哥,赵家村有一户人家,明天你过来主持。”
“成成,明天我早点过去。”
“早点?不用陪嫂子了?”
“她回娘家了!”
“哦~~,那行,明天见。”林染将电话挂了。
江聪得意的抽着烟,给媳妇发了一条微信:大染还找我主持呢,他没有我根本不行!
媳妇:我老公就是有本事,只等时机成熟,你就单干!
江聪:对头!
林染把一切都安排好,将音乐设备开关教给了赵家的一个亲戚,然后便回了家。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了,眼瞧着快到阳历年,也是冷的一批。
林染穿着厚厚的雪地靴,身穿羽绒服,还是有些冷。
赵天冻得鼻涕都掉下来了,放尸体那屋不能烧太热,还得开着窗户,他身为儿子必须得跪着,死活都得挺过三天!
赵天还有一个堂弟,见他系着孝带进来,赶紧站了起来:“你替我跪一会儿,我冻得不行了回屋躺会儿。”
“凭啥我跪啊?”堂弟剜了他一眼,讥讽道:“这又不是我亲妈,轮得到我吗?如果你要是嫌冷,可以不跪在这里,反正谁都知道你啥样。”
“你也看不起我是不?”
“对。”堂弟可不惯着他的毛病:“你是什么样的人心里没数吗?你逼死亲妈,我可知道大娘在临死前接了你要钱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哭,你真不要脸!”
“……”赵天。
前来吊唁的村民听到堂弟的话,纷纷对赵天嗤之以鼻,像这样窝里横的人,不值得可怜。
赵天见大家都不理解他,在心里默念:我烧了纸了,大仙儿说我只要过了今年就能转运,你们这些人等着瞧吧,待我挣钱回来,定让你们刮目相看!
林染回了门市,总结了一下赵天的性格,那就是心比天高,没有才华还自私自负,这样的人哪怕给他百八十万,他也很难成功。
一夜过后,林染拉着纸活去赵家,正好碰上了往万家去的董老板。
董老板向他挥了挥手,林染按了喇叭算是回应一下。
来到了赵家,让人过来接纸活,见赵天迟迟没出来,他直接把公鸡递给了堂弟,让他放到屋里棺材板下面,等入殓的时候放棺材上。
堂弟小声跟林染说道:“我哥昨天晚上吃完饭就去睡觉了,现在都还没起来呢。”
“你帮着还个礼,只要是赵家的人都行。”林染叮嘱道。
“我还了,不管咋说死的是我大娘,哪一次打工回来都给我买不少的好吃的,我妈哭得可伤心了,昨天还给了我哥几个耳光。”
“你哥确实欠打。”
“他到底咋想的呢?”堂弟真心理解不了。
林染没说啥,将纸活摆好,进屋写挽联。
赵父一直把着钱,生怕被儿子惦记上。
赵天一觉睡到了十点钟,这才起来去东屋,见堂弟跪着,嘲讽道:“你不是说不跪吗?”
“我嫌你丢赵家的脸。”
“……”赵天。
江聪过来了,见都张罗得差不多了,开始主持入殓仪式。
林染进屋里跟赵父商量后续,丧葬费啥的钱也不算太多,他们自然也不会订头炉,又省了一笔钱。
入殓仪式一过,大家去棚子里等着开席。
林染和华子跟着一起吃饭,席面好坏他们也不在乎,唯一欣慰的就是有一碗热呼的酸菜汤!
“林哥,这酸菜汤老得劲了!”华子吸溜喝了一碗,又盛了点泡了一碗红豆饭。
“吃你的得了。”
林染在三九天都出过买卖,现在还没到真正大冷的时候呢。
农村的冬天都烧煤,屋子又全封闭,那些身体不好的人,没有新鲜空气流通,冷热还不均匀,犯病的特别多,因此很多干白事的人都称冬天是旺季。
林染见今年冬天如此寒冷,预判肯定又不能太消停。
赵天拿着手机过来吃饭,一坐到了林染那一桌,现在的他也不在乎别人咋想,自个儿舒坦就行!
灵堂里,堂弟跪在那儿还礼,赵父愧疚的说道:“大侄子,今天委屈你了,你哥这个德行,大爷啥也不说了,等你大娘入土为安后再说。”
“没事大爷,你回屋呆着吧,天怪冷的。”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