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芙仰着面颊,满眼深情地看着魏驰,最先开口说了话。
但距离略远,加上蔺芙说话声音本就柔柔弱弱的,我和蔺棠站在此处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且夜里光线幽暗,也看不清她的嘴型。
蔺棠躲在这里,只能干着急。
“大姐姐到底在说什么呢?”
魏驰偏头看向别处,让人无法瞧见他脸上的情绪。
只见蔺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似是在哭着同魏驰说什么。
魏驰无动于衷,蔺芙向前挪了几步,离他又近了些。
纤纤手臂抬起,蔺芙捏着魏驰衣袖的一角,宛若娇弱无助的小女孩一样,轻轻地扥了两下,似乎在说着什么求原谅的话。
魏驰的衣袖、蔺芙的手
这两样落在我眼里,怎么瞧,怎么都觉得手痒痒。
啧。
我没忍住,俯身从树底下捡起一颗石子来。
颠了几下。
不轻,但也没重到会砸死人。
正要弹石子打那又细又白的青葱玉指时,偏偏魏驰自己扯走衣袖,疏离淡漠地同蔺芙颔首行礼,说了几句什么,转身欲步行回蔺府。
我将石子握在掌心里,有点遗憾自己慢了一步。
眼见魏驰走了没几步,蔺芙又提着裙摆,疾步追上,从后面紧紧抱住了魏驰。
“嚯!”
蔺棠在旁边一惊一乍。
“几年不见,我大姐姐这么生猛了吗,之前的端庄体面、矜持自重都哪儿去了?”
“父亲和我娘没见到,真是可惜啊。”
完了,她回头问我:“柒娘,你不生气啊?我要是你我就上去挠人了。”
“我不生气。但是”
我颠了颠手中的石子,走到巷子中央。
继续同蔺棠道:“我看不下去。”
话语绕唇而出时,石子已被我狠力弹出,不偏不倚,重重地弹打在蔺芙的一只手指头上。
“啊”的一声尖叫,箍在魏驰腰间的那双手撤走。
蔺芙捂着手指头,疼得哭起来。
魏驰站定在那处朝我看来。
敢作敢当。
我也就站在原地,目光挑衅地看向他和蔺芙,昂头挺胸,端的是狂妄无比的傲慢姿态。
石头就是我柒娘扔的,打的也是她蔺芙。
没为什么。
我一个细作杀手,讲什么道理。
心情不好就打,看不顺眼就杀。
一切从心,就是坏得很!
若定要问为什么,那答案只有一个,以牙还牙。
魏驰当初吃于世的醋时,他下手可比我很多了。
蔺芙只是吃了我一个石子儿,棍棒鞭刑都没挨过,同于世挨的那些疼比起来,还算便宜她了呢。
蔺棠走到我身侧,捂着嘴惊诧。
“柒娘,你好厉害。”
“上次遇到大sè_mó时,你还手不能提,弱得跟小母鸡似的,今天怎么一颗石子竟然能弹那么远,还打得那么准?”
“怎么弄的,教教我呗?”
我侧眸瞥了一眼蔺棠,觉得这孩子的关注点总是那么的奇怪。
“我打的可是你大姐姐。”
蔺棠目光赞许地瞧着我:“那又如何,柒娘打得好,我大姐姐就是欠打。我小时候就因为大姐姐比我会哭,没少挨父亲的鸡毛掸子。”筆趣庫
“”
回眸再看魏驰,他同长生公公叮嘱了几句后,不疾不徐、不怒不躁地朝我款款走来。
“殿下!”
蔺芙在身后扬声唤他,娇软的嗓音里夹带着泪意。
“能听夭夭把话说完吗?”
魏驰顿了下步子,微微侧首,用余光留意着蔺芙,似有迟疑和不舍。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魏驰便继续迈着步子朝我而来。
蔺芙继续哭喊:“子休,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我吗?”
哭声越大,魏驰的步子就越快。
“子休。”
蔺芙拨开玉生搀扶她的手,急步追上魏驰,并冲到他的面前,拦住了魏驰走向我的路。
“子休,有些话我放在心里多年,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能见到你,都说出来”
对于他们重逢后的肺腑之言,我不感兴趣。
视线越过蔺芙,我冷冷地瞪了一眼魏驰后,转身回蔺府。
蔺棠跟在我身后,非要缠着我教她弹石子,直到我关上房门,将她的那些废话重重地隔绝在门外,我这耳根子才算清净下来。
本以为魏驰与蔺芙要在外面你侬我侬好一阵子,却不成想我刚回到房间,魏驰前后脚的也跟着回来了。
估摸着他会为蔺芙训责我,可等了半晌,也没听魏驰开口说半个字。
他走到衣桁前,自己宽衣解带,换了身歇息时的长袍。
或净手,或饮茶,或找书
总之就是不停地在我面前慢腾腾地走来走去。
偏偏魏驰衣带松松垮垮系着,随着他一举一动,胸肌若隐若现,那藏在肌肉线条里的是欲盖弥彰。
硬邦邦的腹肌和那劲腰,毫无征兆地在脑海里蹦出来。
连带着又冒出几个香艳的画面,比如,滚动的喉结、挂着薄汗的肌肤、青筋暴起的手臂,还有极有节奏感的,还有
我咽了咽口水,用力甩了下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
魏驰这个开屏的花孔雀,定是故意在勾引我。
一想到这身子,刚刚还被他的青梅抱过,我就更窝火。
我好歹也是南晋的公主,虽然现在落魄了些,可傲骨和心气儿还是有的。
公主的东西,是别人能觊觎的吗?
除非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