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迅速回笼,我提醒自己,魏驰只是舍不得我这张酷似某人的脸罢了。
但我仍装出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
“殿下是来救奴婢的吗?”
魏驰没回答我的话,见我无事,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我继而又低声委屈起来。
“殿下不是一直怀疑奴婢吗,奴婢若是死了,于殿下而言,不就少了件烦心事?”
他冷冷地睨了我一眼,一言不发转身下车。
“在这里好好守着。”魏驰下令。
不知侍卫何时赶来的侍卫齐声应承。
我推开车窗,探头看向魏驰的背影。
只见他有气无力地虚喘着,在长生公公的搀扶下重返宫门。
半个时辰后,宫门前的混乱终于得以平息。
温侧妃和苧侧妃最先被魏驰的影卫护送回到了马车上。
没多久,魏驰也在长生公公的陪同下也上了他独乘的那辆马车。
回府的路上,温侧妃余魂未定。
她怔愣愣地坐在那里发呆,手脚不停地微微抖着。
“太恐怖了,真的太恐怖了。”
温侧妃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嘀咕着:“我亲眼看到一个小太监在我面前被活活烧死,还有人被一箭射到这儿”
再转眼看身旁的苧侧妃,她的反应却与温侧妃大不一样。
她低着头,面颊粉红如霞,俨然一副芳心萌动的模样。
“苧侧妃在想什么?”我忍不住好奇道。
苧侧妃闻言,抿唇笑得羞涩。
她低头矜持了半晌,忽而抬起头看向我,“柒娘,我好像能理解你说的那位元玥姐姐了。”
我打趣道:“苧侧妃莫不是在今夜也有了钟意之人?”
苧侧妃用力点头,探身过来,用手遮挡,偷偷趴在我耳边提了一个人的名字。
玄影?
魏驰的影卫之一。
就是那个轻功了得,刺杀赵书亦那晚,追了我好几条街的人,也是负责今日监视保护我和两位侧妃游玩的人。
今日宫门大殿出乱,玄影受命现身,及时带两位侧妃逃离了险境。
不知道是不是受元玥姐姐故事的影响,便有了苧侧妃对玄影的一见钟情。
“你常日在殿下身旁侍奉,可曾见
ъiqiku过玄影侍卫?”
苧侧妃小声地问我。
我摇头,故装不知。
“不曾见过,更不曾听过此人。既是殿下的影卫,平日里自是不便现身的。”
闻言,苧侧妃神情难掩失落,低头摆弄起手中的一块佩玉。
“这是玄影侍卫掉的,本想找个机会还给他的。”
我倒是能帮苧侧妃了了这个心愿。
可却不能管这件闲事。
魏驰若是知道我帮他的侧妃红杏出墙,还不得被气得当场吐血,恨不得宰了我?
更何况,我心里头最惦念的还是于世那边。
距离我刺杀赵书亦,过去将近一个多时辰了。
赵太傅的府上,此时想必已经乱成了一团。
而晏王这功夫估摸着也回到了王府。
若是传信的够快,晏王应该收到赵书亦被害的消息了。
那晏王应该很快就会放了于世吧。
马车载着各怀心思的我们,在街口左转,又走了没多久,便回到了位于东城靖康坊的睿王府。
我搀扶着温侧妃缓缓走下马车,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柒娘。”
是于世。
自从进到万花楼的细作营里,于世便也改口叫我柒娘,从不对外人叫我的本名。
我欣喜地转身循声看过去。
只见于世手里拎着油纸包,站在睿王府门墙下,摆着一副吊儿郎当的张扬姿态,冲着我傻笑。
我微微同温侧妃和苧侧妃欠身。
“他是我同乡表弟,想来是来看望我的,奴婢想过去”
不等我把话说完,温侧妃甚是通融大方地点了点头。
“去吧。”
“谢侧妃娘娘。”
我踱步来到于世身前,仔细打量着他。
相比上次见面,于世脸上的伤已经消肿了。
眼角和唇角处仅剩淤青,连上次流血的伤口也都已经愈合。
只是眉毛上还是留下了疤痕,成了断眉。
我知道,于世定是知晓我担心他,所以特地跑来跟我报平安的。
“喏,你最爱吃的枣泥酥。”
于世将手中的油纸包递给我,“吃点甜的,心就没那么苦了。”
这世上,最懂我的人莫不过于他。
于世知我不喜杀人。
每每杀过人后,我夜里常常会惊醒,心情低落地一坐到天明。
我低下头,伸手接过。
看着那包枣酥,竟然不争气地红了眼。ъiqiku
“你不是也吃了很多的苦。”
于世不以为然,拍了拍胸口,恣意俊朗的脸上永远都是满满的自信和无畏。
“父亲和兄长说过,男儿若想顶天立地,自是要多吃苦、能吃苦,现在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于世跟随我这么多年,吃的苦早就够他顶天立地的。
这一次,差一点又要因为我把命丢掉。
我仍垂着头。
不想让于世看到我眼中翻涌的情绪。
于世忽然问我:“今日是上元节,吃元宵了吗?”
“吃了。”
我收敛情绪,笑意盈盈地抬头看他:“你呢,吃了吗?”
于世点头,脸上始终挂着笑。
他得意地挑了下眉头,痞里痞气地炫耀起来。
“以我在万花楼里的人缘,怎么会连碗元宵都混不到。姐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