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驰将我紧紧按在怀里,往隐蔽的角落里又挪了几步。
很快,便听到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便是一阵阵惊叫和唏嘘。
“光天化日之下,这,这,这成何体统啊!”筆趣庫
“只听府上的下人们说,有个小道姑在我国公府上勾三搭四,拉了名男子往假山后面跑,不成想竟是”
“四哥,你怎么在这儿”
“殿下?!”
来春日宴的宾客一大半都围在假山那边,瞧见晏王与小道姑衣衫不整地从假山山洞里出来,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白日里与道姑在假山内宣,还是在定国公府的地盘儿,这丑闻一出,晏王多年经营的儒雅君子形象,都于今日彻底崩塌。
萧皇后闻讯,亦是带人赶来。
她高声怒斥,气势威严。
“真是不知廉耻,竟让本宫见到这种污秽之事!来人,把这小道姑拉下去”
“皇后娘娘,贫道是被迫的”
“师兄,靖王殿下,救我”
魏驰趁乱将我带离了那是非之地。
回宴席的路上,我与长生公公跟在他的身后。
长生公公一路寻思。
后来还是忍不住地同魏驰说道:“殿下,晏王这事儿今日实在蹊跷,刚刚奴才远远瞧着,觉得晏王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怕是”
“怕是中了靖王的招。”
魏驰直接下了定论。
“奴才也是这么想的,晏王殿下虽然是个伪君子,可行事向来谨慎,这种不合礼数、有损官家颜面的事,是断不会做的。”
魏驰:“靖王是见若谷道长这枚棋在本王这里无用,便挪到了晏王那里。”
魏驰走了几步,忽然有些喘。
似是头晕,他扶着廊柱缓了好一会儿。
我和长生公公同时上前,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
魏驰看了看,哼笑着甩开了我的手。
“本王还没弱到要一个女人扶着。”
我偷偷撇嘴嫌弃。
男人的面子,真不值钱!
出了晏王这档子事,春日宴早早便散了。
临上马车前,温侧妃望着不远处,迟迟不肯上车。
我循着她的视线瞧过去,只见一名风姿飒爽、马尾高束的鲜衣少年正与她远远对望着。筆趣庫
少年的目光哀切幽怨,看了温侧妃片刻后,便决然转身跳上了马车。
回府的路上,温侧妃一改往日的欢脱,坐在那里闷闷不乐,连晏王和小道姑的八卦都没心思听了。
她紧锁着眉头,坐在那里唉声又叹气。
我和苧侧妃问了她好几遍,温侧妃才说出理由。
“他回来了。”
“他是回来定亲事的。”
我确认道:“温侧妃可是在说昭武副尉上官铎?”
温侧妃听了名字,人更蔫儿了,她无力地点头。
苧侧妃:“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今日宴上,我见到了他和他母亲。还听到其他府上的女眷们说,他母亲近日正在张罗他的亲事,似乎已经有相看好的世家小姐了。”
温侧妃说着说着,就红了眼。
“虽然我已经嫁人,当初也是我选择背弃他了。可是知道他要娶别人为妻时,我还是会好难过。”
“当初我选择嫁给睿王时,上官铎应该也是这种心情吧”
温侧妃念叨了一路,也哭了一路。
这种事我没有经验,还真不知该如何劝慰。
只能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偶尔递递帕子。
瞧着车里的温侧妃和苧侧妃,一个心心念念地想着竹马,一个暗戳戳地思慕着影卫玄影,透过她二人,我仿佛看到了魏驰头顶上冒着绿莹莹的光。
晏王与小道姑的事,不到半日,都城便人尽皆知。
听来给魏驰报信的侍卫说,晏王当晚被圣上叫到宫里训话,到现在都未曾出宫。
魏驰听了心情不错,命长生公公拿了一壶酒过来。
他体寒,连喝酒都需要温一下才行。我煮了一壶水烫酒,烫好后倒在酒盏里,递到了魏驰的面前。筆趣庫
长生公公试了毒后,魏驰抿了一口。
他歪头瞧着我邪笑道:“不担心吗,你的主人现在可是名声扫地了。”
我心里咯噔顿了一下。
不知魏驰为何如此肯定我就是晏王的人。
但是没有证据摆在我面前,我就死也不承认。
我略显俏皮地冲着魏驰笑道:“奴婢的主人好好坐在这里,柒娘能担心什么呢。”
魏驰看着我笑而不语,伸手将我手中的酒壶夺了过去。
不多时,他便将那瓶温酒喝了个精光。
角落里的花枝灯上,亮着一盏盏橙色的火,火光明耀将殿内照得通亮。
春花虽开,天气虽已转暖,可魏驰的身边始终还烧着炭火。
殿内暖烘烘的,再加上他一壶烈酒入喉,冷白俊美的脸上浮起两抹红晕,就连平时血色浅淡的唇瓣都染上了艳红色。
魏驰把玩着手中的空酒瓶,眼神迷离,几分醉意挂在他的唇角。
我在旁偷偷瞧着,只觉今夜的魏驰,真是好看极了。
他红唇浅勾,黑白分明的眸眼里散着细碎的光,惊艳绝美得让我忍不住偷瞧了一眼又一眼。
我紧忙晃了晃头,试图摇散那些旖旎心思。
并在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被美色迷惑,失了平常心。
对自己的目标动情,那可是细作的大忌。
“殿下,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长生公公轻声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