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驰前脚一踏出府门,我就将他的叮嘱全都抛到脑后。
为了找到软骨散的解药,我将魏驰寝殿和书房、以及长生公公住的房间都翻了个遍。
除了一些外用的创伤膏外,并未能找到任何像是解药的东西。
是啊,魏驰那样谨慎的人,定会把解药放在不易找到的地方。
魏驰出府的机会难得,我不能光在找解药的事上浪费时间。
我又回到自己的寝房,找出我之前从杂物库里取来的麝香粉,将其调配在香料里,一起装进香囊,随身佩戴。
有了这个在,加上宫寒之症尚需时日服药调养,我想避孕一事,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吧。
但,魏驰终究是不信我的。
他和长生公公虽不在,但我能感知得到,王府内还有一双眼睛在无时无刻地盯着我。
这些日子,我一直打算将睿王府内应叛变并归顺魏驰一事告知晏王。
这样一来可让晏王知晓我和于世的处境,不至于因我们迟迟未动手杀魏驰而起疑心;二来可向晏王表忠心,博得晏王一份信任。
可眼下该如何把信送出去?
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便只有于世。
可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影卫的监视之中,贸然去找于世,不仅会给于世带去麻烦,还会激怒魏驰,让他变本加厉地限制我的自由。
得找个迂回的路数才行。
我见不得于世,不代表别的人不行。
从前庭来到后院,脚还没等跨进后院院门半步,守门的侍卫便举起大刀将我拦住。
“睿王殿下有令,若无准允,柒姑娘不得踏入后院半步。”
我软声软语地与两名侍卫商量。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二位侍卫,帮我给温侧妃传句话,就说柒娘想见她,能否麻烦温侧妃来前院与我一叙?”筆趣庫
“睿王妃有令,近日府上门风不正,后院女眷若无王妃准允,不得擅自离开后院半步,须在房内静思自省,熟读抄写《女诫》和《内训》。”
“”
夫妻俩还真是配合得当。
一个管前院,一个管后院,真是一点缝儿都不给我钻呀。
“那就劳烦二位侍卫,帮我给萧王妃传句话,就说柒娘有事与王妃相谈。”
守门的侍卫轴得很,有一位看着我皱起了眉头。
“柒姑娘到底想见谁?一会儿温侧妃,一会儿萧王妃的,又是要何事要谈,柒姑娘若是不说明缘由,事后殿下问起,我们也不好回答。”
“”
我被怼得无话可说。
另一名侍卫也随声附和。
“是啊,都是在王府当差做事的,还请柒姑娘莫要为难我二人才是。”
“”
也对,我只是区区一个婢女而已,守门的侍卫能听我的才怪。
无奈之下,我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魏驰的寝殿。
怎么办呢?
该如何打破当下的死局?
我站在廊檐下,无念无想地望廊檐外的四角天空。
夏风轻拂,裹挟着花香和阳光的味道从鼻尖掠过,似曾相识的味道唤醒了尘封许久的记忆。
我忽然想起了儿时的一件事。
父王死前的那年夏季,于世入宫给太子哥哥做伴读,一起学书、一起练剑习武。
有一次,于世和太子哥哥哄我玩儿,给我做了一个风筝。
挂着小竹笛的风筝飞得很高很高,在半空中翩翩舞动,好像是真的飞鸟一样,发出好听的筝鸣来。
灵光一闪,我突然想到了办法。
待魏驰和长生公公从宫里回来时,我的风筝已经扎得初具雏形了。
魏驰穿着那身华贵迤地的淡青色长袍,踱步来到我身旁蹲下,单指勾起我的脸,在我的面颊上宠溺地浅啄了一下。
“在做纸鸢?”,他柔声问。
我摇头,笑意嫣然道:“不是纸鸢,是风筝。”
长生公公听了有些不解,凑到一旁看热闹。
“风筝不就是纸鸢?”
魏驰替我解释道:“自五代时于宫中作纸鸢,引线乘风为戏,后于鸢首以竹为笛,使风入竹,声如筝鸣,故名风筝。是以,不能发出声音的叫纸鸢,能发声的叫风筝。”
长生公公躬身自嘲道:“原来如此,是奴才无知了。”
我将几根竹条递给魏驰,“殿下要不要也做一个?做好了,比比谁的风筝飞得高。”pδ
魏驰眉头轻挑,来了兴致。
连衣服都没换,他便从我手中接过竹条,学着我的样子,一起扎起了风筝。
“殿下就不能饶了苧侧妃吗?她”
扎风筝时,我又试图开口替苧侧妃求情,可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魏驰无情淡漠的言语给打断了。
“事关皇家颜面,苧侧妃必须得死。”
“当你的女人,真可怜。”
魏驰完全没有被我的调侃刺痛,反倒语气轻飘飘地揶揄起我来。
“他们是真可怜,而你是真惨!”
我听得云里雾里,现在的处境虽然难了些,但也不至于用“惨”这个字。
只见魏驰冲着我唇角斜勾,邪魅笑道:“今晚,你别想睡。”
“”
我偏头装傻,不想理他。
刻好的竹笛挂在风筝上,我和魏驰的两个大风筝都做好了。
我提笔润墨,在风筝的两条长尾上,分别写下了两行字。
“海晏河清,时岁和丰。”
我将毛笔递给魏驰,“殿下也在你的风筝上题两行字吧,听闻风筝可以将人的心愿传递给上天。”
魏驰并未将笔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