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敌兵扣关。
郭舒翰果然不负“国之柱石”的威名。他利用坚固的城墙和有利的地形,牢牢守住了这通往长宁的最后一道大关。
石学庵的大军又一次被打得落花流水。
这次军队包括了不少外邦士兵。他们都只在父辈们的口中听说郭老将军的威名,经此一役,他们都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只不过这种感受他们再也无法传达给活着的人。
铜关中的监军太监张公公高兴得手舞足蹈。他命人写好战报,连夜送往长宁。
之后,张公公立刻吩咐炊事兵置备庆功酒宴。
郭舒翰却冷静地道:“张公公,现在庆功只怕还不是时候。他们这次虽是大败,但还不至于彻底垮掉。西域有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张公公内心有所不悦,但立刻笑道:“老将军沉笃惕省,实在是吾辈楷模。不过咱家认为,适当庆祝可以提高一点士气。如今将士们都十分疲惫,进行这种仪式,应该是对大家有利的。”ν
监军太监在军中有很高的权力,郭将军如今年迈,也没了年轻时与这种太监针锋相对的锐气。
他想了想,说道:“那就如公公所言。不过场面不可太大,而且要将士们轮流值守,务必保持清醒。”
张公公拱手道:“那是自然。咱家这就吩咐下去。”
说完,他躬身一礼,慢慢走了下去。
郭舒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暗中狠狠握起了拳头。
连续三天,铜关一片太平。
第四天,斥候传来消息——大将郭子疑、李光弼重兵围攻大燕国都罗阳。刚开始双方相持不下,但两天后,宁福海渐渐落了下风。ν
郭舒翰心中大悦:天不亡我大虞!
张公公道:“再撑一两天,估计石学庵要回去救援。到时候咱们只要派一些兵将追击,定能大获全胜。”
郭舒翰一边听一边看着地图,未置可否。
次日。
“报——!将军,石学庵率队慢慢往回撤退了!”斥候急匆匆地跑进来向郭舒翰汇报。
“哦?果真退了。”郭舒翰立刻从军营走上墙头观望。
果然,那石学庵的军队军容不整、士气低落,正摇摇晃晃地慢慢往后方退去。
“看来,他们是去支援宁福海了。”不知什么时候,张公公来到他旁边说道。
郭舒翰深邃的眼睛冷静地看着后撤的队伍,不发一言。
张公公连忙道:“郭将军,敌军已逃,我们乘胜追击吧!”
“他们逃到哪去?”
“当然是去支援宁福海啊!”
郭舒翰侧头看了他一眼:“你如何得知?”
张公公哪里知晓兵法?语言一时被堵。
他苍白病态的面容泛起一丝怒色,但很快就被他压制下去。
“兵法,我自然是不晓,咱家只是按照常理判断。”
“常理?”郭舒翰声音忽然变大,“兵不厌诈,打仗能按常理来吗?”
张公公立刻拱手道:“自然不可。”
他深知此刻已经聊不下去了,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走进去,他立刻将门窗紧闭,取出文房四宝,略一思忖便开始写道:
“丞相大人钧鉴……”
不多时,信已写完。他叫来修士,从袋中取出一张传信符交给他:
“将此信录入这张符中,立刻发出去。”
修士双手接过,没有打开信件,直接将其放在符箓上。
但见一道紫光从信件上发出,然后快速地融进符箓。
信纸上的字迹渐渐消失,原本黄色的符纸也慢慢变成紫色。
又一转眼,符纸“腾”的一下燃烧起来。
张公公看着符纸上跳动的火苗,脸上露出一抹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