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亲见,也知窗外天气如何恶劣难行,乔嫣然不由语带关切,道:“外面风大雨急,表哥怎么过来啦,有没有淋到?”
盛怀泽探手轻勾乔嫣然的鼻梁,笑道:“笨丫头,你在宫里住着,朕难道会不来看你么?”将她的手塞回被下,亲手拢整掖好被角,道:“朕刚才都听到啦,你又闹脾气,不好好用膳,是不是?”
“我哪有?”乔嫣然当即矢口否认,却带了些撒娇卖乖的意味,尾音更似含了软绵绵的钩儿,钩的盛怀泽心痒难耐。
乔嫣然一头黑发并未盘起,只用了数枚金环簪起几绺,大多搭在背后,只有少许几缕垂在左前肩,衬着月白的银丝绣衣,格外清晰分明,脸上半是娇憨半是嗔痴的表情,绽放出连她本人都不知晓的风情,盛怀泽心内一阵意动,克制下翻涌滚烫的情、欲,方笑骂出一句,道:“还敢说没有。”
转脸看了看竹云捧着的粥碗,问道:“是不是这粥熬的不合意?若是不喜这个,朕让他们再做别的口味。”
那碗银耳莲子粥表示很冤枉,它的口味绝对保香保甜,乔嫣然自知御厨的手艺精湛,只好道:“粥很好,是我自己没胃口,不想吃。”
盛怀泽目光中满是不认同,温声说道:“怎么能不吃饭呢?”忽然脑中灵光乍现,说出了一个极其异想天开的想法,说道:“要不,朕喂你吃?”
说罢雷厉风行的平伸出了手,道:“粥碗给朕罢,你们都下去。”
倘若前天是惊吓,昨天是惊悚,今天已然是惊心动魄,乔嫣然知道盛怀泽很好,却强制自己不要喜欢上他,只怕有一天,今朝的惊心,沦为明日的伤心,现在的柔情百转,就是日后的镜花水月,盛怀泽,是这世间任何女子都爱不起的一个人。
心中惘然,乔嫣然伸出手欲接过粥碗,低声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是我自己来罢,嫣然不敢劳驾表哥。”
盛怀泽拿眼神直接拒绝了她,只一脸不在意的搅动几下粥,说道:“你身子不舒服,乖乖坐好就是,朕从未喂过谁吃饭,今日刚好为你破例。”
说着已舀出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几下,才送到乔嫣然嘴边,眼睛亮闪闪的,像极了晶剔的星星,含笑轻语道:“来,张嘴。”
浓郁的香甜气息,已密密麻麻扑入鼻端,乔嫣然张开嘴,吞如口中,粥还有一点点烫舌,却没有吭声提醒。
待乔嫣然咀嚼的时候,盛怀泽已又舀出一勺,边吹边好奇的问道:“朕怎么发现,你月信一来,人犯懒不提,这口味也刁钻,脾气更见长。”
幸好,乔嫣然已经咽完粥,不然铁定要喷出一朵粥花出来,脸色微涨红,羞语道:“表哥,咱能不说月信这个事么?”
盛怀泽好笑的瞧着她,道:“朕又不忌讳这些,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你第一次来月信,偏偏是朕先发现的,你不是说自己记性好么,想来,那天的场景,你应该还历历在目。”
往事不堪回首,乔嫣然只觉倍感丢脸,不由捂脸低嚎:“别说了!”
盛怀泽语气平静的说道:“对朕也胆敢嚷嚷,就说你脾气见长吧,还不允朕说,简直比朕还霸道无礼。”继而又浅笑出声,道:“好啦,别捂脸了,快吃粥。”
乔嫣然执拗的不放手,十足的别扭姿态,道:“我不吃了。”
盛怀泽主动让路三步,笑道:“好好好,朕不再说了,粥要凉了,快些张嘴。”
乔嫣然放开手,盛怀泽继续一勺一勺喂粥,中间也会断续问她,小菜要来点么,豆腐要不要吃,之类的话语,用完早膳,盛怀泽唤人进来,移走梨花桌几,着人侍奉乔嫣然漱了口,又把一干人等撵了出去。
盛怀泽和乔嫣然说了好一会话,还没有半丝要离开的打算,乔嫣然一脸纳闷的疑惑,道:“ 表哥今天没有政务可忙么?”
盛怀泽微微一笑,眉峰掠挑,道:“今日逢五,百官休沐,朕还不能歇息一天?”
乔嫣然有些歉意的挠了挠鬓角,婉声道:“我有些困,想睡会儿觉,不能陪表哥说话了。”
盛怀泽身姿不动如山,双唇上下碰触间,已切金断玉一般干脆的答道:“无妨,你睡你的,朕就坐这陪着你。”
乔嫣然垂首低声抱怨,道:“可你坐旁边,我怎么能睡的着啊。”
盛怀泽又抬手轻刮乔嫣然的小鼻子,笑意如湖面泛起的涟漪般,一层一层在眼眸内浅浅荡开,道:“坏丫头,外面雨这么大,你让朕冒雨回御书房,也不怕朕着了风寒?你就不心疼啊。”
乔嫣然没有答他是否会心疼,只道:“那我不睡,和表哥说话就是了。”
盛怀泽笑着揽她入怀,却没有再过分的举动,只是将秀丽柔顺的黑发摩挲在掌底,爱不释手的一下一下抚摸,轻轻一叹,道:“说什么傻话,你身子犯困,朕哪里舍得不让你睡,只要你记着,在梦里多想着朕就好了。”
乔嫣然眼中有止不住的热流涌上,低低的声音带了轻微的颤音哽咽,道:“表哥,你别对我这么好。”
盛怀泽的回答是一意孤行的无悔,轻声骂道:“又说傻话,朕会永远对你好的。”
放乔嫣然躺下,看她睫毛弯曲卷翘,露出一双水润润清澄澄的眸子,流波湛湛溶溶,心里只觉喜欢到了极处,声音如最温暖的那一道风,轻轻拂进乔嫣然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