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翰林心思有定,对着自己的儿子梅问鹤笑说着:“拖延,能拖就拖,能延就延,然后,等待事态明朗,若是忠顺亲王未来果真能够登顶大宝,那么我们就退婚!
若是,忠顺亲王也坏了事儿,那我们就不退婚。
只要我们两面逢迎,继续夹缝当中求生存,应该不难的。”
梅问鹤原以为梅翰林想出了什么高招,却不曾想到竟还是之前老一套的东西。
不过,梅问鹤也着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只能够木然地点了点头,奉承着父亲梅翰林,笑说着:“还是父亲名爵,就按照父亲所说的来办吧!”
不料,梅家父子正在家中闲话之时。
前脚刚走了忠顺亲王的人马,后脚贾芸的人就过来了。
来人也是一个熟人,乃是宁国府的正派玄孙贾蔷。
原也是过来询问此事。
照理说,宁国府落魄之后,贾蔷也本该受到牵连,跌落云泥。
只是因着贾芸对贾蔷的赏识和提拔,贾蔷倒也是能有一番气候和地位。
今日贾蔷登门拜访,也却是过来询问梅家的意思。
本来贾蔷后至,也见着了那停靠在梅家大门口处,从忠顺亲王府中出来的人物。
贾蔷对此事也只是远远地看着,也不敢过去打扰。
不过,因着芸府与忠顺亲王府两家嫌隙,之前的仇恨虽没有确凿的证据,可对于大人物们来说,新仇旧恨,算不算在一起,也都只道是寻常。
贾蔷便是故意拖延在后面,不意与忠顺亲王府的人起冲突。
还是之前那个通传消息的梅府小厮,再次过来:“老爷,外面芸府的人来了!”
梅翰林深深皱起眉头,心中极端不乐意和高兴。
前脚走了一头老虎,后脚就又来了一头狼。
前虎后狼,这日子还让不让人好过了?
梅翰林看向那小厮,又怅然叹息:“唉,难道是天要亡我梅府不成?”
感叹过后,他这才眼神微冷地看着那府中小厮,说:“快请,请他进来说话。”
说罢,那小厮忙匆匆地去了外面迎接贾蔷入府中。
梅翰林看向贾蔷,笑说着:“不知道,芸大人是什么意思?莫非也是为了那婚事儿而来?”
贾蔷则是含笑,也不多坐,只是将贾芸的话语传达:“芸哥儿派我过来给梅大人传一句话,朝秦暮楚非智者所为,要是梅大人还打算蛇鼠两端的话,那么只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梅翰林自是明白人,立刻就听出来贾芸话语当中的威胁之意,当即就拍了桌子,怒斥:“混账!老夫纵横仕林多年,乃是当世清流之一,他一个小辈如今不过暂时得势,便如此猖狂,目中无人,难道还他还打算对老夫动手不成?”
见到梅翰林发怒,贾蔷则是并不害怕,淡然一笑:“我瞧之前忠顺亲王府中的人也过来了。”
说罢,贾蔷就起身告辞,不再多言。
梅翰林揉了揉额头,深深地望着离开的贾蔷,嘴里面更是冷哼了一声:“狐假虎威,他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在老夫跟前撒野放肆?
不过,暂时得势而已,历代以来似这样的人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ν
无论是赵高,还是和珅,都嚣张不了一辈子的。
臣终究是臣,臣不是君。
那怕是商鞅,在秦孝公死后,也难逃一死。
在梅翰林看来,除非贾芸打算造反,否则未来必死无疑。
因此,梅翰林根本就不看好贾芸的未来。
他为官清廉,不贪污,不受贿,爱惜羽毛,乃是世家清流。
这给了梅翰林莫大的底气,只要自己不犯错,那么他就无懈可击,便是得罪贾芸,贾芸又能够奈他如何?
此刻,梅翰林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与贾芸抗争到底,绝不服软。
旋即,梅翰林就冲着府中小厮,喊道:“备轿!”
梅问鹤此时站了出来,问:“父亲,你要去那里?”
梅翰林冷笑一声:“忠顺亲王府。”
说罢,梅翰林就离开梅府,去了忠顺亲王府,表明自己的态度。
而就在贾蔷回到芸府之后,也是如实地将今日所见到的事情,禀告给了贾芸。
贾芸沉吟一声:“梅翰林看来是要投奔忠顺亲王,与我们为敌了。
之前他在安明一案当中,跟随着一众清流参奏弹劾我。
这一笔帐,也是时候清算了。”
正在说着,贾蔷也是深以为然地点头:“不过,芸哥儿,那梅翰林不贪污,不受贿,乃是清官,如何才能够将他给扳倒呢?”
贾芸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水之后,这才笑着说道:“他虽是清官,却并不是真的无懈可击。
这個世界上也不存在无懈可击,没有破绽的人。
只要抓住他的弱点,利用他身上的弱点,他自然会自取灭亡。
也罢,正好拿梅翰林开刀,让那些不长眼睛地东西,看看谁才是真正赢家。”
下一刻,贾芸就吩咐贾蔷:“去,将倪二喊来,此事还需要他的帮助。”
不多时,贾蔷便是匆匆去喊倪二过来府中相叙。
香菱从旁走过来,笑看着贾芸,说着:“夫君,婚事所裁定的婚服都准备好了,姐妹们都觉着满意,特意喊我过来通知夫君过去瞧瞧呢。”
贾芸闻言顿时心中的怒气全消,起身搂着香菱的细腰,满是知足。
他望着香菱,笑了笑:“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婚服吧!”
说罢,二人便是亲昵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