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真的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周氏仍旧是心存希望,用一脸希冀的眼神看向旁边站着的贾蔷,道:“蔷二爷,你也知道咱们家也就这么一根独苗”
接下来的话语,愈发低沉,最后消失无踪。
周氏此刻心中彻底明白了,只怕自己的儿子贾芹是非死不可了。
一时间,周氏又是看向一脸死灰的贾芹,道:“走吧,我儿,咱们两个人回家去吧!”
说着,周氏便是带着贾芹走了。
贾蔷看向周氏和贾芹,却是叹息一口气,道:“哎,自作孽不可活啊。”
旋即,贾琏便是走上前来,看向贾蔷道:“蔷哥儿,你说这贾芹会不会逃跑?若是他逃了,亦或者是怕死,不愿意上黄泉路,那我们该怎么办?”
贾蔷冷漠的看向贾琏,冷声道:“那咱们就逼他上路。他若是不死,就是拦着咱们的富贵权势,让咱们家连带着下地狱。有些事情,不可不知,不能不做啊!”
贾琏亦是点点头,笑着道:“我也正是这个意思,贾芹胡作非为,死不足惜的。”
皇宫内。
雍太皇帝看向前来负荆请罪的贾芸,问道:“你怎么今儿过来了?还背着这么一捆荆条,是打算学习昔日赵国的廉颇负荆请罪?可惜,朕可不是当初的赵惠文王,你也不是那廉颇。一个文臣,整日学那些武将的把戏,难有一個正形。”
坐在紫檀木龙椅上面的雍太皇帝看着仍旧是不发一言的贾芸,亦是挥了挥手,道:“起来吧!”
贾芸这才站起身来,看向雍太皇帝,道:“陛下,微臣乃是贾族的大族长,所以,族内子弟犯了什么事儿,我也是有责任的。也都怪臣对族内子弟管教不严,以至于闹出这般令人不耻的笑话出来,丢了皇家的脸面,着实是罪该万死的。”
听见贾芸的话语,雍太皇帝则是叹息一口气,道:“此事倒也不能够全部都怪罪于你,既然事已至此,你就与朕说说,伱打算怎么办吧!”
贾芸想了想后,轻声回答道:“臣已经做了安排,定然不会让陛下为难的。”
瞧见贾芸如此,雍太皇帝心头便是清楚了,点点头道:“那此事朕就交给你去收尾,一定要把事情办的漂亮,莫要再闹出什么笑话来了。你也要回去告诉荣国府的那些人,他们不仅仅是荣国府的人,更是皇亲国戚,他们不要脸,朕还要脸呢!”
贾芸道:“臣,惶恐。”
等到贾芸从皇宫内返回了自家的府邸时,才命人喊来了贾蔷,问道:“贾芹的事情,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贾蔷忙回道:“目前他已经被自家的母亲周氏给带走了。”
贾芸点点头,道:“让他们母子两个人走这最后一程吧!若是贾芹下不了这个决心,那么你就派人去给他下这个决心。”
贾蔷闻言立刻就下去办此事了。
贾芹必须要死。
他不死,谁都睡不好觉。
当然,这件事情也不能够让贾芸直接派人将其给打死,必须要逼迫他自己进行自我了断才行。
只要贾芹没有被衙门抓走,那么他就是一个清白身。
只要贾芹没有被衙门审判落罪,那么他仍旧是一个干净的人。
只要贾芹不是被衙门的人砍了头,那么荣国府和皇帝的颜面就可以得到保全。
这才是贾芸为何要逼死贾芹的缘故所在。
历朝历代的污吏,只要在审判之前自裁,那么他们就是干净的人。
这也是保全自身名誉,最后的办法,迫不得已的办法。
等到贾蔷来到了周氏所在的院子时,才发现这贾芹倒是寒酸,却与昔日贾芸还未发达之前居住的屋子差不多,亦只是一间小院子而已。
贾芹没有能力在京城内独立购买一处住宅,以至于年纪大了,到了这个岁数,仍旧还是与家中老母周氏居住在一起。
这亦是贾府子弟多数人的境况。
居住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天子皇城跟脚下,吃穿用度,那一样东西不需要花费银子使唤呢?
正因如此,贾芹即便是背靠着荣国府这一棵大树,却也因为自己的贪婪鄙陋,不能够远谋,有一个长远的打算,所以,才落得而今这个下场。
贾蔷从外边儿走了进去,看向屋子里面燃烧起来的灯火,忙推开门,走进去,道:“哟,你们都在家啊!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逃走了呢!”
贾芹闻言忙抬头看向贾蔷,脸色惊恐,宛如惊弓之鸟。
贾芹唯唯诺诺,战战兢兢道:“蔷哥儿,芸哥儿从皇宫里面回来了?”
贾蔷叹息道:“他回来了!让我过来看着你,让你一路好走,莫要留恋人间。另外,你那几个相好的,我也给你安排好了,等会儿,你就过去吧!你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了。”
周氏也是不言不语,似乎是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贾芹看向贾蔷,问道:“那我走后,我家老母亲怎么办?”
贾蔷则是回答道:“芸哥儿说了,你走之后,家中老母,由贾府出钱供养,以后贾府也可以为你母亲养老送终,身后事儿也一并都给办了。你倒是不必担心此事的,可就安心上路吧。”
瞧见贾芸这般安排,贾芹也无话可说了。
至少贾芸没有赶尽杀绝,要贾芹的母亲周氏也跟着贾芹一起,还愿意为周氏养老送终,操办丧事儿,亦是极大的恩德了。
至少在荣国府的众人看来,贾芸这般作为属实算得上是仁至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