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是六百里加急吧!”
“这不是废话吗?腰悬铜铃、马挂龙旗、人背漆桶,这是六百里加急的标准打扮!”
“好几年没有六百里加急了吧,这次的是从哪里来的?我记得以前六百里加急不是都会喊哪里的加急吗?”
“咦……还真是,这次怎么没有喊,好奇怪呀!”
“能出六百里加急的要么是天灾,要么是人祸,天灾倒是听说了几个,
诸如五月份,襄垣雨雹,大如伏牛盈丈,小如拳,人畜碰之则死。还有六月,临兆、巩昌地震,房屋、牲畜损伤无数,但这些都是一县、一府之地,也用不到六百里加急吧!”
“排除天灾,那就只有人祸的,能出人祸的地方只有已经逃出云南的安奢和瑶族、东南沿海的倭寇、北方的蒙古诸部、还有……新加入的布政司!”
“西南不大可能,有忠贞侯镇守,安奢和瑶族……”
“怎么不可能,安奢那群人能为祸西南数年,除了以前的各卫所战力糜烂外,安奢的将领还是有点能力的,
加上瑶族的人,他们合力将安南打下来了,整合安南的力量进攻,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西蒙古诸部可能性不大,他们的骑兵都被打散了,没有骑兵、战刀想要造反那就是找死。
倒是去年刚加入的东蒙古有点可能性,毕竟他们要整合多个小部落。”
“东南沿海倭寇也不可能,毕竟数十万大军东征他们本土,这个时候还来搞事情,那真是找死了。”
“更不可能,有都司镇压,还有辽东都司虎视眈眈,更有东征数十万大军,他们只要有点脑子都不会想着造反。”
“那就是奇了怪了,到底哪里来的六百里加急?我大明如今国力强盛,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搞事情?”
……
百姓们在议论纷纷,猜测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不止是他们,已经听到消息的各部院官员也在小声猜测着,而他们的尚书则是朝着内阁所在的文渊阁汇聚。还未到文渊阁,就看见袁可立、李标等人已经站在文渊阁门口,凝神看着皇宫的方向了。
等他们到了门口的时候,还没有开口询问,就看见是十余名小太监急匆匆而来,看见站在文渊阁门口的众人,领头的小太监明显的松了口气。
“袁阁老,诸位大人,陛下传召诸位在武英殿午朝!”
“前面带路!”
袁可立没有任何废话,直接迈步朝着皇宫而去。
一刻钟后,众人进了武英殿,一起来的还有留在北京城的腾骧四卫和禁军十二卫的指挥使。
这些指挥使个个灰头土脸的,显然是从校场就被召了过来。
“臣等参见陛下!”
“众爱卿免礼!”
崇祯脸色阴沉的看着众人:“这是洪承畴从扶桑传回的六百里加急,袁爱卿你给诸位爱卿读一下吧!”
众人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他们也猜了很多地方,但从未往扶桑那边去想。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
王承恩将信笺送给了袁可立,袁可立接过信笺展开,只是看了一眼,瞳孔就剧烈的收缩着。
深吸了口气:“罪臣东征大将军洪承畴叩拜吾皇,东征大军与六月二十四日从釜山开始横渡,六月二十七日全部横渡到对马岛,
六月二十八日横渡壹岐岛时,南海水师对马岛西南五十里处遭遇荷兰和西班牙水师,两军交战约三个时辰,
虽赶走了西班牙和荷兰水师联军,但南海水师也损伤过半,
战船沉没三百余艘,军士战死两千三百余人,损失红衣大炮四十五门……
登莱水师和南京水师在对马岛东南遭遇扶桑铁甲舰队,两军对攻半个时辰后,扶桑铁甲舰队逃离。
……
七月初八,大军从志摩半岛西北的玄界岛出发进攻志摩半岛,于午时登陆,共歼敌两万三千余人,炸毁扶桑百余门红衣大炮,缴获各类军需不计其数,
我军战死五千八百六十四人,伤三千三百二十一人。
七月十二日,大军继续推进至志摩半岛海岸线八里处安营扎寨,夜间突遭扶桑五六百门安置在营地八里处叶岳山麓红衣大炮的突袭。
而后三万骑兵携带数千点燃战马冲阵,五万步兵和一万火铳兵随后,大营瞬间大乱,酣战至天明,两军退兵,
我军战死三万两千余人,伤五万余人,更有万余顶帐篷和五千石粮食丢失,战车全部丢失,虎蹲炮、佛朗机炮等各损伤两三百门……
扶桑死伤一万八千余人,其中骑兵五千六百余人,俘虏三千一百余人,已经全部斩杀。
现如今,我军被逼退至海岸线三里处,凭借战船上的红衣大炮与扶桑大军对峙。”
袁可立的声音虽轻,但听在众人耳中宛如惊雷。
六百里加急进入北京城,他们都纷纷猜测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唯独没有猜东征扶桑大军。
刚刚皇帝说是洪承畴的六百里加急,他们以为是出了什么突发事件,毕竟海上风云多变,出现大飓风等也是难免的。
可战报竟然说被荷兰和西班牙偷袭,水师死伤惨重,而后又遭遇扶桑伏击,再次死伤惨重。
两次战斗,虽然扶桑的战损比东征大,但扶桑是本土作战,能随时补充兵员。
而东征大军则是跨越三四千里地,还隔着海峡的异域征战,战死一人就少一人。
更何况是这种战死三万七八千人,伤近六万人,总和接近东征大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