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人来捞人了!”
锦衣卫千户薛海听着声音,心中自语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但却是面无表情。
“这位大人,本官苏州知府钟子贵,可以为石荣生作证,这苏州府的黄册和干将坊的户籍总册都是记载的叫石荣生!”
说到这里,钟子贵朝着石荣生道:“官府给你们发放的户贴呢?拿给这位锦衣卫千户大人看一看,证明自己的清白!”
“在呢,在书房里,我让人去取!”
“不用了!到底是谁,我们比你们清楚,
真要是想,别说叫石荣生了,张荣生、李荣生……还不是你们一句话事儿,让开吧!”
“这位大人,石荣生是我们苏州的商人,给苏州提供了很多的便利,本府不能让你们将人带走,
在这苏州府,本府若是连辖区的百姓、商人都保护不了,以后还有哪些商人敢来苏州做生意?
他是不是闻香教的教主,本府不知道,但本府知道,这苏州府的案子需要先由南京刑部审查,
南京刑部处理不了,可以上报北京刑部复审,这个规矩你应该知道吧!
你们要带人走,这没问题,等本府上报南京刑部,得到南京刑部的文书后,本府亲手将人交给你,在这之前,本府会将石荣生收押入大牢!”
钟子贵说的很在理,也说的是实话,南北两京制后,南直隶的事情就是这么一个处理流程。
石荣生到底是不是闻香教的人,他是真不知道。
但他知道石荣生和苏州大多数官员有往来,包括他自己都收了石荣生几万两银子。
要是让锦衣卫带走了石荣生,到时候没查出闻香教,倒是查出官商勾结这些事情,那整个苏州府都完犊子了。
只要将石荣生押入狱中,有的是办法弄死。
“钟知府,你当真不让?”
“不是不让,是等南京刑部文书!”
见钟子贵如此态度,薛海脸色一冷,怒喝道:“钟知府,你境内隐藏朝廷要犯,你不自知,已经是严重渎职了,
现在还推三阻四,阻止锦衣卫拿人,本千户怀疑,你们有所勾结!”
“来人,将苏州知府钟子贵一并拿下,敢阻止的一并带走,敢反抗的,格杀勿论!”
咔嚓……
铿……铿……
数十名锦衣卫齐齐拔出腰间轻刀,指着石府众人和苏州知府钟子贵!
“我乃苏州知府,朝廷任命的正四品大臣!”
“谁敢造次?”
见锦衣卫拔出轻刀,钟子贵脸色巨变的怒喝了一声。
可惜换来的却是锦衣卫的无视,锦衣卫提着刀直接架在了钟子贵的脖子上。
看着惊怒的钟子贵,薛海冷冷道:“耍官威你找错地方了,别说你一个小小的正四品,王公贵族都被我们抓进去不少,你算什么?
你说得南京刑部文书,这点你说的也对,但锦衣卫例外,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以你刚刚所为,本千户现在就算是砍了你,你也无处说理。ps
你真以为本千户不知道你为何三翻四次阻拦我们拿人?你们那点龌龊的交易我们会不清楚?
既然你要文书,那我们回北京,也要经过南京,本千户就看看南京刑部敢不敢审理这个案子!给不给文书!
装入囚车,全部带走,即刻出发!”
锦衣卫很是暴力,将石府众人和苏州知府钟子贵扔进了囚车中,朝着城外走去,知府衙门的兵卒屁都不敢放一个。
“会不会是搞错了?石荣生怎么会是闻香教的人呢?”
“应该不大可能搞错,现在的锦衣卫可不是以前的锦衣卫,陛下登基后,锦衣卫已经洗心革面了,
办过宣府、八大蝗商、秦王、晋王等等大案,斩杀了多少污吏,你见过出错吗?”
“就是,现在的锦衣卫就是悬在百官头上的一把利刃,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直接砍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这石荣生平日里和我们喝酒聊天插科打诨,没想到……哎!”
“哼,这不就是为了隐藏身份吗?可以把自己搞成一副老好人的形象,这样谁都不会对他起怀疑。”
“就是,说不定,他跟我们喝酒的时候,强忍着恶心、心中怒骂我们呢!”
“对、对、对,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了,好几次一起喝酒,他只是喝酒,从未动过筷子,说是在家里吃过,就是出来喝个酒感受一下热闹的气氛!”
“我说诸位,是不是搞错了重点,如果石荣生真是那个什么闻香教的教主、反贼,我们这经常喝酒的,会不会被牵连?要不要主动去官府澄清一下?”
“哪个官府?知府都被带走了,你找谁澄清?我相信锦衣卫、相信陛下,绝对不会污蔑一个好人的!”
“哼,钟子贵这个,终于被抓走,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该!”
……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昔日好友被抓扣上一个反贼的名头后,就开始了各种脑补、吐槽,恨不得直接不认识。
墙倒众人推,就是这么一个理。
囚车从苏州城穿城而过,在沿途百姓的议论中,出了城。
十几辆囚车蔚为壮观,一直到天黑的时候,队伍才在一座小山丘下停住,十几辆囚车围成一个圈,锦衣卫在外围,点燃篝火,烤着从附近村庄买来的食物。
囚车中的石荣生脸色阴沉无比,他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就他因为天热想避避暑,懒得出去传教,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