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干净的医师袍就交到了李柏翰手中,他套上了这象征着医者身份的白袍,心中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恐慌,有几分是因为自己已经离开了这么久,能不能够真正拥有一个医师该有的知识,另一些则是他暌违了十年,这环境对他来说已经不熟悉了,他甚至连药房在哪儿都不太清楚。
保洁阿姨看他还是一愣一愣,关心的跟他说:“别拼命了,自己也是要顾的。”
笑了笑,两眼温温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幸运,回到这里遇上的第一个就是好人,在保洁阿姨要离开前,他喊住了对方,认真的说了声谢谢。
有些无所适从,保洁阿姨搔骚头,说了声:“客气什么呢?”便是要走。
然而李泊翰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再次叫做了保洁阿姨今天是星期几,这个问题就有些奇怪了,难道李医师这酒喝的太多了,连今日是什么时候都记不得了吗?但她还是告诉李柏翰今日是星期天。
星期天医院里的人,无论是护理师跟医生的人数都会稍微少一点,这是更加幸运的事,告别了保洁阿姨,他提醒着自己分秒必争,但又不能够随便的莽撞行事,于是便小心的凭着模糊的印象,一步步地摸到图书馆去,尽量不遇上其他人,当然这并不可能完全避免,所以他边走还是遇到了几个跟自己打招呼的同仁,他们关心的问李柏翰怎么没来上班,她突然在想,自己以前在这间医院的人缘应该是不错的吧,要不然怎么会大家都这样嘘寒问暖的,殊不知这一半缘由都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皮相说来肤浅,却也实在。
按着记忆以及一些路上的标志走,他来到了图书馆的大门口,中途看到的景色让他大大讶异,其实这些都是最标准的配备。只是太久没有见到,一时看了并不习惯。
鼓起勇气走进图书馆,又是另一番天地??,前台的负责图书管理员是个中年男子。头顶已经秃了一半,他站在前台,不知怎么开口是好,前台到进入内部是需要刷卡证明员工身份的,他连白刨都是告着保洁阿姨的帮忙才拿的到,怎么可能有什么识别证?
倒是图书管理员看着李柏翰发呆,主动问他:“李医师,你是有什么事情?你在这里发呆了几分钟有了。”
精神专科医院的规模不大,大家都会互相认识彼此,所以管理员认得大家的脸并不意外。不过李柏翰就是想不起这个人是谁,更别说是要怎么解释自己没有带身份卡这件事。
忽然间,灵光一闪,他对管理员说:“病房临时有事情要查,我东西都丢在病房里。能否通融我一下进去查个资料。”
“这有什么问题。”管理员爽快地答应了,不过他同时也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柏翰说道:“李医师,你今天讲话好像不太一样啊,咬文嚼字的。”
打了个哈哈,、以没睡饱这几个字带过。
门开了,李柏翰对着一架又一架子的书又是一阵愣,暌违太久。他已经是想不起来什么放在什么了,但又不能够问,自己一阵摸索下好不容易找到了放药物说明的位置,在一片奇怪的药品名称之下,他终于翻到了氯化钾的部分,确定跟周伯所画出来的画没有不一样。可是这又耗了他不少的时间。
而且语言这种东西是必须要常用熟练,东云国的字体尽管跟中国基本上有九成九是一样的,不过还是以繁体字为主,他当然还对简体字有印象,可是阅读的速度变慢了。很多名词又用英文或者拉丁文解释,他看得吃力,一段文字竟然又花了好一阵时间。
终于确定好药剂外观的样子,他很努力的在唤醒自己的记忆,或者说在强迫自己记得,李柏翰把书放回书架中,确认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无误,于是离开了图书馆,往下一个目标,也就是药剂室的地方走去。
医院的管制非常分明,图书馆有图书馆的人在管,药剂室自然就是药剂师的天下来,以他的印象来说,药剂师跟医师之间有一些不太融洽的地方,争薪资,争尊重什么的,毕竟两个都是穿着白挂的职业,彼此总有一山不容二虎的状况,尤其以前他“似乎”好像又很常跟药剂师吵架。
而且医师是不会随便跑到药房去的,如果他过去了,要用什么样的名义才能够溜进去还是个问题。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还要顺道带其他可能会派得上用场的药物回去,就算混进去了也没有这么容易一口气取得。
要不回病房吧…他又跟自己讲,可是这里他立即又想到问题,万一回到病房遇上了同僚,人家一问起来,他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现在他哪里可能记得什么病人的状况,不也就更奇怪了吗?
正当他在走廊的角落发着愁时,一个甜腻腻的声音响起,他转头一看,差点魂没被吓去三条也剩不到一半,一个护理师推着药车在背后喊着: “李医师…你怎么躲在这呀?”让他吓到的原因不是因为被发现,而是这个护理师长得跟贝卡有几分相似,虽然不到贝卡这么般的漂亮,却也是不差了,不过他却不记得这号人物。
以前他坚持着工作场合里面不能随意搞男女关系,会影响工作的效率,以至于对于护理师从不多看一眼,除了像黄少少这种动不动就会遇到吵起架的,其余他还真没什么印象,不过察言观色这点他倒是还会的,他赶紧扫了一眼护理师挂着的名牌,说了声:“杨护理师,早。”
“还早呢,病人早餐的药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