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又是到了该去替陈君上课的时间,周伯毕竟是年纪大了,情绪收的自然,他哀伤之情敛住得相当快,也就是也喝了杯茶后便离开,房间里就剩下了李柏翰跟黄少少两个人。
气氛有点僵,黄少少还沉浸在刚才周伯所说的故事里,见到她这副神伤的样子,李柏翰也不敢随意插嘴,毕竟这八个月来,她跟周伯之间建立的友谊有多深他并不清楚,而且黄少少又在之前失去过若纳,恐怕心里勾起的回忆又更多了。
不过李柏翰仍然对??于黄少少不打算离开这个世界感到无法理解,他拿着筷子戳着桌上的小菜,一块萝卜被他捅出了好几个骷髅,直到快碎了才被夹起来食用,他脑海主要想着要如何去说服黄少少跟自己一起回去。
另外,周伯讲的话仔细听起来,恐怕还有些奇怪不合理的地方,以周伯的故事听来,这件事情发生少说也有个数年以上,可是贝卡的年纪并不大,顶多二十来岁,难不成在那个时候周伯的师兄就爱上了还是幼年的贝卡吗?这是稍微合点逻辑的推断,不过他又想到周伯在形容贝卡的时候,是用了“女子”两个字,一般来说是不会用“女子”去形容一个年纪尚幼的女孩子家的,这时间顺序感觉怎么算都有问题。
或许周伯还有些什么细节没有说得清楚,例如三个同门师兄弟中,谁主要的能力是什么,像吴伯得到了能穿越时空的法宝,周伯的能力似乎就是一般的仙术,那那个爱上了贝卡的师兄主要会的又是什么呢?
谜团重重,也不知何时才能解开。
终于是把眼眶里的泪水收起来了,黄少少勉强的对李柏翰笑笑,又是问了他身体的状况,似乎是想要避开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想讨论。
可是李柏翰实在是不明白,他看着黄少少问道:“你是真心打算不回去,还是一时想的?”
“这件事情在你离开西云国前我就已经决定好了。”
“这样不是很傻吗?”李柏翰说:“我们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就像周伯说的。世界万??物自有定序,我们不该留在这里,等事情完成了自然就该走,这道理你怎么不明白?”
黄少少看着李柏翰,缓缓地摇着头。 “你不懂,你是真心不懂。”
“我不懂什么?”
黄少少道:“或许对你来说,这个国家代表的不算是什么,可是对我来说,这里已经是家了,无论我来的地方是哪里。西云国将成为我的归宿。”
“你不过是因为内疚而已,内疚不该是决定事情的方式。”
“那你又能告诉我,该怎么处理事情才是对的呢?”黄少少突然换了语气,变得严肃,甚至激动。 “你知道我在西云国欠的人情。伤害的一切,有什么能够弥补吗?对,你可以说你做的事是因为被贝卡那个女人迷惑,人们可以原谅你,但是我做的呢?我做的一切都是我任性而为下的选择,我如果不留下来,这一份内疚跟着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
李柏翰沉默了一下。 “所以你当初让我回去现代。到底是因为相信我还是因为你本来就想待着?”
“这两者对你来说有什么差别?”
“如果是前者,我会很感激你,如果是后者,那你不过也只是把我当成一个赌注而已。”
想不到他会这么说,黄少少缓了口气。 “如果说我相信你,你又相信吗?”
“没什么好不信的。”李柏翰回的自然。
又是一阵安静。两人都有各自的心思,李柏翰还是没有把心里想的关于周伯的问题一下子提出,而黄少少也没继续提起别的,两人就是静默地对坐着,直到进来收拾碗盘的宫女开始整理起桌面。杯盘的碰撞才把他们之间的寂静打破。
回了神来,李柏翰也就不再问了,他说道:“既然你刚才提到了你训练御医医术,可惜草药的部分有些困难,我想这部分我应该可以帮上些忙,不如你先带我去看看你训练的如何好了。“
“也是。”回到了正经话题上,黄少少脸上回复了该有的笑容,只是那微笑已经不如往常般的灿烂,她点点头,想起了那次去找周伯时中途发生的事,说: ”那时还说过要让你负责教导的呢,现在刚好有机会,你答应过的可是不能够反悔。“
“有什么好反悔的。”见气氛稍稍化开,李柏翰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说道:“那不如就现在过去看吧。”
“你不去跟陈君打个招呼,那天你见到他时,还有些昏乱呢。”
赶紧摇着手表示不用,李柏翰苦笑着说:“我若过去,先是陈君那小鬼头跟我磁场也不太合,再来周伯看来也不是太想要看到我,与其去讨骂,还不如把这时间拿来做其他的事情更好。”
“这样说也有点道理。”
隐约地感觉到李柏翰故意的想要把气氛弄得轻松些,黄少少也就逼着自己去忘却那不小心又被揭开的伤疤,其实也不能说是揭开,一个伤口如果从来都没有愈合过,又何来什么揭开之论呢,但她依旧是跟着微笑,顺着他的意思,领着李柏翰就往另一个地方走,目的地是她这些日子以来主要作为训练御医医术的地方,里头摆着各种她能找到的医经,可惜文字都艰深难懂,对于她自己的学习到是帮助并不大。
经过两个回廊,到了宫殿的最里处,空气中飘着一股清爽的药草香味,在两人身边流转。
他们站在一道朱色的大门前,房里的空间应该是不小,但李柏翰绝对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