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东赞强撑着从躺椅上站起,虚弱地走到了自己的人身边,脸色十分难看。
“不在馆驿好好养伤,为何要出来惹事?”
……
叽里咕噜的,在场除了范通译,没人听得懂。
高句丽大对卢渊盖苏文打断了对方,“且慢,相国审问应该让我们都听一听才是。”
禄东赞皱眉道:“诸位能听得懂吐蕃话?”
“相国可以说唐话。”
“可本相的下属们不会讲唐话。”
老九赶紧喊道:“我们范先生能听懂,你们说一句,我们范先生给通译一句,免得你们开小会,当着我们的面对口供。”
其他国家的人纷纷起哄,“没错,这个办法好,让通译来。”
禄东赞怒喝道:“本相是吐蕃国相,此次出使大唐的主使,不是你们询问口供的案犯!”
百济王子扶余义慈嘲讽道:“你的下属们惹事,说不准是你这个相国主使的,不说清楚,今天就不算完。”
渊盖苏文摆手按住了扶余义慈,“大相,那你的意思是?”
禄东赞沉声道:“我们都是来出使的,身份同等。既然现在发生了争执,那就应该让主家来评判。”
他知道这个忽悠不过去,只能捏着鼻子换个人来主事,毕竟高句丽的人跟百济人是一伙的。
渊盖苏文转头看向了鸿胪寺看热闹的一众护卫,领头的老九摆手道:“我们只是一帮护卫,可断不了案。”
“那就去请鸿胪寺的主事官员过来。”渊盖苏文呵斥道。
老九吩咐下属看住了,在场的一个别让走,他亲自跑去叫刘晋元主事。
“刘主事,他们派我来请你过去主持呢,哈哈,你不知道,双方这次打出真火了……”
听着老九的添油加醋,刘晋元微微一笑,“走,看看去。”
不多时,来到了现场,渊盖苏文想上前说话,刘晋元开口问道:“怎么?此事高句丽也有参与?”
渊盖苏文摇头都:“不曾,只是碰上了,想来劝一劝。”
刘晋元板着脸道:“既然不曾参与,那就请一旁就观吧。事情发生在鸿胪寺,本官自会秉公处理。”
你……
渊盖苏文可是高句丽第一权臣,在哪里不是说了算的?现在竟然被大唐一个六品小官无视了?心中不免窝火,可也只能看着对方走到了场子中央。
刘晋元摆手道:“诸位,唐卿正身体有恙在家休息,今日鸿胪寺由本官主事当值。有什么事可以跟本官说明,大家商量解决,切不可动手。”
百济王子不满道:“刘主事,别啰嗦了,现在已经动手了,请你来公断一下,到底该如何解决。”
“哦?已经动过手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双方详细说一说?”
于是乎,当着众人的面,刘晋元将事情从头到尾的审问一遍,吐蕃一方的下属们也没藏着掖着,承认了背地里议论骂人的事实。
百济王子得理不饶人,“瞧瞧、瞧瞧?本王子说什么来着?是他吐蕃挑事在先,我们的人维护自家声誉,这没错吧?禄东赞大相,你有何话说?”
吐蕃副使愤怒道:“还说什么?你们动手打了我们,还问我们要说法?天下还有这样的事吗?”
“那是因为你们该打!难不成等着你们背后商量好了,过去抢我们的地盘?”
全程都由范通译做着双方的解说,百济王子这话,让吐蕃众护卫一听,瞬间就炸了锅,一个个挺着重伤之躯,嘶喊道:“那本来就是我们的地盘,你们就该让出来!凭什么让我们住在这四处漏风的柴火院?”
百济人同样愤愤不平的喊道:“我们住的好好的,凭什么给你们腾地方?你们住的不好,你们找大唐鸿胪寺去,关我们什么事?”
双方的人就这么不顾身上的伤势,隔空对骂起来。
刘晋元厉声喝道:“够了!都住口!”
老九等人分别拦住两方人马,开始维持秩序。
高句丽大对卢渊盖苏文带着看热闹的心态,笑着问道:“刘主事,事实已经搞清楚了,现在,大家都在场,就看你怎么秉公处理了。这要是处理的不公,让大家不服气,我们就要去找大唐皇帝陛下评评理了。”
刘晋元心中冷哼一声,略微思考一下,然后朗声喊道:“事情本官已经弄清楚了。起因竟然是住所之争?当真荒谬!”
嗯?荒谬?怎么荒谬了?这话从何说起?
大家都不解的看着刘晋元。
只听刘晋元严肃说道:“吐蕃的院子不慎失火,需要重新安排住处。但鸿胪寺条件有限,仅剩下一处简陋的柴火院了。”
百济王子冷哼一声:“那就安排在柴火院好了,谁不知道先来后到的规矩?”
禄东赞不予理会,等着刘晋元的下文。
刘晋元点头道:“不错,的确有先来后到的规矩。可这是鸿胪寺,不是民间菜市场。鸿胪寺接待的规矩是,依据国家的实力和影响力、还有跟大唐的友谊亲密程度,来排序分配住所和待遇。”
“根据我们的排序,在此次众多来使中,吐蕃被排在第三位,百济被排在第五位。”
百济王子不服,“凭什么吐蕃要排在我们百济前面?他们比我百济实力强吗?不见得吧,看看今次的打斗比试,我们百济才是胜出者!”
刘主事笑了,却笑而不语,并不解释,也不分辨。反而目光扫过其他几国的使臣。
最终西突厥的副使站了出来,“如果按照国土面积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