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涧把开业当天的账簿送过来时,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
这几天,暖宝简直忙得飞起。
进宫得,去慈宁宫陪太后。
回王府得上‘兴趣班’,得看百宝居的账簿,得给上官子越做大氅。
就连每天的功课,都是在慈宁宫完成的。
太后那个小老太太啊,痴迷打马吊。
有时候打起马吊来,就不太愿意练太极了。
皇帝跟皇后拿她没办法,只能让暖宝上。
好在太后最疼暖宝,也最听暖宝的话。
暖宝一到慈宁宫,她立马就成了乖老太,练太极时别提多认真了。
当然。
她也不用暖宝陪着她一起练,只要小姑娘在她的视线里,她就觉得格外有劲儿。
有时候练完太极,还有精力教暖宝写功课呢。
就是教的内容嘛,十次有七八次都是错的!
错得多了,她就来脾气。
【这是什么老师?布置的都是什么功课?我家乖孙孙还这么小,怎么能写如此难的功课呢?】
【乖孙孙不怕,有皇祖母在~咱们不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皇祖母啊,找个时间去跟你皇伯伯说说,让你皇伯伯亲自出马!
我们家乖孙孙是个姑娘家,学什么《孙子兵法》?那老师怕是没睡醒吧?】
【教那么难的东西,也不怕我家乖孙孙学不会,再受了刺激……】
诸如此类的话,太后那是经常说。
每一次暖宝听了,都格外头疼。
她学得很开心啊。
功课也都会写。
至于受刺激嘛,也从来没有过。
倒是太后,挫败感挺强的!
哦。
除了把功课放在慈宁宫写外,暖宝连晚饭都在长乐园解决了。
说是去饭厅吃饭太浪费时间,就让厨房那头单独给她送一份。
以至于接连好几天,家里的长辈们都鲜少能瞧见暖宝的影子。
逍遥王倒还好。
每天去上朝时,都会跟暖宝一起出门。
哪怕没有同坐一辆马车,但在王府门口总能见上几眼,说上几句话。
再加上上官轩一家还没走。
逍遥王觉得,暖宝少出现也是好的。
省得太招人稀罕,再被谁惦记了去。
而逍遥王妃和温眉夫妇呢?就有点不习惯了。
实在想着小丫头时,就偷偷摸摸去长乐园看一看。
可每一次去,小丫头不是在钻研医术毒术这些东西,就是在做针线活。
如此认真,如此上进,使得几人都不敢出声打扰。
于是,只能偷偷摸摸地来,偷偷摸摸地走。
再说暖宝。
打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学什么都快,学什么都能学好,从未觉得有难度。
可就是这女红,实在是太难了呀!
也不知是怎么搞的?
按理说,身怀神力,学习能力加倍,那学女红的时候也应该很简单啊。
偏偏,每当她拿起绣花针坐在那里,总是觉得心烦气躁。
明明很认真了,但绣出来的东西总是很滑稽。
绣月亮,月儿说是大盘子。
绣仙鹤,满园说是野鸭子。
绣竹叶,姜姒君说是鸡爪子。
呵呵。
就连女红极好的段雅南在身边,都不动暖宝。
暖宝很丧气。
思前想后,干脆放弃绣点什么东西的想法。
“谁说大氅上就一定要绣花样了?我偏不!
我要做一件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大氅,低调奢华上档次!”
说罢,还慎重道:“子越哥哥可不是凡夫俗子,他肯定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众人听了,只能纷纷憋笑。
——好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我们都是你的人,不会拆穿你绣不好花样的。
可不绣花样,暖宝就能顺顺利利做出一件大氅来吗?
呵呵。
看看秀儿的头发吧。
短短几天,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秀儿:“错啦错啦,郡主啊,这里剪多了,到时候布料不够用。”
暖宝:“哦,那这块棉布又废了呗。”
秀儿:“哎呀,这里留多了,不好封边啊,封边后再剪,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暖宝:“哦,那我现在剪掉就是了。”
秀儿:“不行不行,这棉花没摊均匀啊,怎么就缝了呢?”
暖宝:“我看着挺均匀啊。”
秀儿:“那是您眼神不好。”
暖宝:“……”
秀儿:“这皮革的大小也不对,应该要剪大一些。”
暖宝:“你不是说剪大了封边不好看吗?”
秀儿:“哎哟~那是棉布,不管里外都看得清楚。
这是皮革,直接包在棉布里,封边难看些也不要紧的。”
暖宝:“什么都被你说完了。”
秀儿一愣:“???”
——是吗?
——没有吧?
——那继续吧!
于是……
整个做大氅的过程,暖宝都觉得痛苦极了。
秀儿不断在耳朵唠叨。
“郡主啊,这里缝得不对。”
“郡主,这里针脚不行。”
“哎哟我的郡主啊,这里太过粗糙。”
每当秀儿开口一次,暖宝就得返工一次。
拆了做,做了拆。
什么叫生不如死?
对于暖宝来说,这就是生不如死了!
偏偏,秀儿和段雅南她们光会指导,不会帮忙。
就连穿针引线这样的活儿,都得暖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