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
此时的六王爷,着实有点卑微,哪里还有方才那副骄傲得意的劲儿?
而南骞国皇帝呢?也是个老顽童。
他明明听出了六王爷的意思,却脚步微顿,半探究半施压地看了过来:“老六,你说什么?”
“回父皇的话,儿臣……”
“朕的暖宝哪里不好吗,还用你特地给她攒名声?”ъitv
“不是,儿臣并非此意……”
“那就是朕小气了?在你立王府时,给你的银子铺子给得少?”
“父皇,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只是这回前往蜀国,所办之事儿多少也算公务……”
“公务?原是如此?”
南骞国皇帝眉眼一挑,连话都不让六王爷说完:“长宁不是你侄女?暖宝不是你外甥女?
你送侄女出嫁,带外甥女回南骞国看外祖父和姨母舅舅,竟成了公务?”
“不不不,不对,父皇,瞧您这话说的……”
“朕不对?”
南骞国皇帝眼底虽有笑意,但面色却严肃得很:“散了吧散了吧。
这也不是那也不对的,朕老糊涂了,可不愿与你周旋。”
言毕,再不看六王爷一眼,赶忙离开了宴席。
那速度……
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飞快。
若单单只看他的腿脚,哪里像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说是年轻力壮的后生都不为过。
——哼。
——想问朕要银子?
——以为拿暖宝当幌子,再当着众人的面开口,朕就会给面子?
——天真。
——小子长再大,永远是小子,还想跟老子斗?
——嫩着呢。
南骞国皇帝捂着自己的袖口,将几个小瓷瓶护得极好。
就连暖宝小宝贝,他都顾不上了。
只想赶紧回宫研究研究这些丹药,再仔细想想该给上官子越回什么礼。
当然。
他也不是不管自家儿子‘死活’的人。
离开大殿后,立马就吩咐福公公:“明日一早,悄悄派人去老六那边,给他送些银子。
都当祖父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回来就跟朕拿银子,也不知道丢人。”
说着,想了想又道:“给他五万两吧。
多的,就当是他带回暖宝的奖赏,若不够,剩下的让他自己补。”ν
福公公听了这话,忙应了句:“是,奴才遵命。”
言毕,又笑道:“皇上表面嫌弃六王爷,心里还是疼得很~”
“自己的儿子,哪有不疼的?”
南骞国皇帝瞥了福公公一眼:“只可惜啊,老六这一辈子都喜欢自作聪明,跟朕斗智斗勇。
以为当着众人的面跟我朕开口,朕就会被他拿捏?
也不想想,朕方才若当场给了他银子,那以后朕还能有选择的权利?
他们兄弟几个,必定会有样学样,成日想方设法地让朕骑虎难下!”
“皇上深谋远虑,奴才佩服。”
福公公垂着脑袋拍马屁,又道:“不过依奴才看,也就只有六王爷会如此。
其他几位王爷若是缺了银子,哪一次不是悄悄来跟皇上撒娇?”
“那是他们还没有当众拿到过好处!”
南骞国皇帝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儿子。
一听福公公这么说,立马反驳道:“私底下来找朕,主动权依旧在朕手上。
要银子也好,提条件也罢,朕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
但今日,若真让老六开了这个头,那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会络绎不绝,源源不断。
尤其是事关银子,可得谨慎小心!”
说着,南骞国皇帝又深深看了福公公一眼:“你一生未曾娶妻,不知道成亲男人的苦啊。
这家中财政一旦被媳妇儿握住,男人手中的一两二两,都比天还大。”
福公公听言,笑道:“几位王爷还不是跟皇上学的?都是对媳妇儿好的主儿。”
“哈哈哈,你这老东西,看得倒清楚?”
南骞国皇帝一听,顿时大笑出声:“你说的没错啊!媳妇儿好这一点,他们确实像我!”
说着,又感慨道:“古人言,亏妻者百财不入,家庭不睦。
男人啊,不管是何身份,都得对媳妇儿好,这家才能好!”
言毕,南骞国皇帝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小瓷瓶。
他想起他的皇后了。
若当年,他手中能有这些丹药,皇后恐怕也不会早早离开人世吧。
……
大殿内。
随着南骞国皇帝离席,众人也纷纷起身。
六王爷不知他老父亲另有安排,那张脸比苦瓜还难看。
眼瞧着众人都要走了,他忙上前赔笑:“三皇兄,你先别走,我有事儿跟你商量。”
三王爷:“不行啊六皇弟啊,我家孙孙都犯困了,得赶紧回去歇着。”
六王爷:“哎,七皇弟?太子殿下!你……”
太子:“哦,是六皇兄啊?六皇兄舟车劳顿,这刚回到南都,还是好好歇一歇吧。
本宫手里还有不少政务没处理完,就不陪你喝酒了。”
六王爷:“八皇弟!老八!你不能走!
你手中的《快刀乱麻》和虎头宝刀可是我带回来的!”
说罢,一把拉住八王爷的手臂:“帮帮忙,给我拿点……”
“六皇兄,你们在说什么?”
八王妃适时凑了上来,挽住八王爷的另一只手臂,笑脸盈盈盯着六王爷。
六王爷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八王妃的手,瞬间就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