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药剂熏香能抚人心。
可眼下,众人在这满屋药香的药房里,却都提着一颗心,连大气都不敢喘。
“除非什么?”
暖宝急急询问,迫切想得到答案。
花婆婆手掌一提,用内力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了一把锋利且迷你的柳叶刀。
“除非,在他的脑袋上开一道口子,将里头的瘤子切除。”
语气很淡,还带着几分清冷。
刀子还没开,众人的心便冷得像结了冰一样。
尤其是皇后。
她一双眼睛盯着花婆婆的柳叶刀,总觉得那把刀子应该往她身上扎才对!
在脑袋上动刀子?
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啊!
纵使他们不是大夫,也知晓脑袋对人体有多复杂。
不慎之下的一个磕碰,都有可能会失忆,甚至是丧命,更何况是开口子?筆趣庫
然而,这还不是最绝望的。
最绝望的,是花婆婆和钟大夫接下来的话。
“方才已经说过了,这是目前为止,我们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法子。
可这个法子,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
花婆婆手指转动,将柳叶刀收了起来。
“在人的身体上动刀子,本就不容易。
莫说是你皇伯伯这种,长在脑袋里看不见摸不着的瘤子。
即便是长在手上或者腿上,咱们肉眼可见的瘤子。
要想动刀将其割下,那也是极其艰难的。
切除的过程中,是否会大出血?切除结束后,伤口是否会溃烂?
这一个瘤子切掉了,还会不会再有瘤子长出来?”
“是啊。”
钟大夫见花婆婆都已经将话说得如此直白了,他还能如何?
再不忍,也得承认这个法子的风险。
“像那种普通且能看得见的瘤子都如此难医治,更何况是你皇伯伯这种?
咱们暂且不提瘤子切除后是否还会重新长,那都是后话。
光说说大出血和伤口处理问题吧,就已经很棘手了。
况且你皇伯伯的瘤子,实在长得刁钻。
我们只知道它长在脑袋里,但具体在什么位置?这谁也说不准!
动刀子啊,可不是随便一指,说痛源在哪里就能往哪里切的,它必须得精确到一分一毫!”
说完,钟大夫又叹了口气:“一个人的头颅,何其复杂?
一刀子下去,但凡有所偏差,莫说切除瘤子,那口子还没开好,人恐怕就没了……”
“除此以外,我们要面临的问题还有很多。”
花婆婆见钟大夫有些不忍往下说,便接过他的话,继续道:“比如,如何麻痹你皇伯伯的痛觉?
在脑袋上动刀子,非同小可,不是止痛药或闻一闻迷香就行的。
有些疼痛,即便他已丧失知觉,身体上的反应也免不了。”
话说到这,花婆婆注意到众人的脸色都无比惨白。
于是,又放软了语气:“当然了,几率几乎为零,倒也不是说完全会失败。
我能说出‘几乎’这个词,就肯定还是有希望的。
只是这个希望实在渺茫,有些话我们必须得说清楚。”
花婆婆看向段青黛,跟众人道:“这个法子,其实是青黛丫头提出来的。
我和钟老头根据古籍手札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一个对策来。
倒是青黛丫头,她年轻,脑子灵活,提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这个法子,实施起来虽然很艰难,几率也实在渺茫,但不得不说,它是唯一一个能救阿政的办法。
你们若真想用这唯一的法子赌一赌,也不是不可以。”
花婆婆将话说完,段青黛也来到了暖宝身边。
她见暖宝一直不吭声,担心暖宝多想,便将手搭到暖宝的肩膀上。
小声道:“是开颅手术。”
暖宝知道段青黛的意思,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扭头应了句:“你让我想想。”
这时,钟大夫也开口道:“再渺茫的希望,那也是希望。
我们之所以将这个法子说出来,也是想让你们做决定。
是冒险动刀子,还是继续针灸喝药维持性命?
你们一家人得好好商量商量,趁早拿个主意。”
说着,钟大夫又看向逍遥王等人:“若是动刀子,我们手里倒是有不少丹药。
养元的补血的数不胜数,都可给他吃下。
届时,正常情况下,只要不切到血管,那问题就不大。
再加上老夫和花老太平常也没少给病患开刀和缝合伤口,这手法自是不用担心。
怕就怕不能精准找到瘤子的位置,不慎切到血管或碰到其他的地方……”ps
“那会如何?!”
皇后急急问询了一句。
哪怕她心里早有答案,可还是忍不住开口。
“切到血管,会大出血。”
钟大夫看向皇后,认真解释:“届时,即便是再多的补血丹药,恐怕也是没用的。
至于碰到别的地方,那就更不好说了。
也许当场死亡,也许瘫痪在床。
总之,老夫只能告诉你们,在脑袋上动刀子,风险极大。
即便没有大出血,没有碰到别的地方,我们顺利切除了瘤子,缝合了伤口。
但他最终能不能醒来,还得另说。”
“可一旦成功,皇伯伯就能活。”
许久不曾吭声的暖宝,突然开口。
钟大夫听言,点了点头:“没错,一旦成功,他就能活。
可相反的,一旦这刀子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