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的儿子说完这番话,一溜烟就跑了,手中的书更是直接丢到地上。
“快,快跟着公子!”
绿衣见状,连忙朝守在一旁的两个婢女喊道。
那两个婢女见杨氏没反对,赶紧去追小公子。
而这时,杨氏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夫人!”
绿衣急坏了,连忙抽出手帕给杨氏擦了擦:“夫人,您这个时候可不兴这样啊。
老夫人醒了是好事儿,您应该高兴才对,怎还能吐血呢?
若传出去被别人知晓了,还不知要怎么疑心您!”
“她不是都快死了吗?怎么又醒过来了?”
杨氏抢过绿衣手中的手帕,用力擦了擦嘴边的血。
见屋内并没有旁人在,她冷冷瞪向绿衣:“是不是你后悔了,少给她加了药?
我告诉你,你已经上了我这条船,没有退路了!你若不好好帮我,我没命,你也休想活!”
“你这是什么意思?”
绿衣听到杨氏的话,顿时松开了杨氏的手,反问道:“你怀疑我没按你的吩咐办事儿?”
“你说呢?”
杨氏半眯着眼,盯着绿衣:“若你一切都听我的,她怎么可能还会醒来?”
“我怎么知道!”
绿衣握拳,明显也是气急了:“我还想问你,是不是你给的药出了什么问题?
你当你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若让老夫人知道我背叛了她,为你所用,我和我家人都不用活!”
“我的药不可能出问题!”
杨氏十分肯定,因为她相信那个人。
药是那个人拿给她的,没理由会出问题。
因为老虔婆一死,她儿子继承姜家,对那个人也有好处!
“那会不会是太子妃娘娘?”
绿衣见杨氏言语肯定,便想起了今日段青黛和逍遥王妃去看过姜老夫人。
于是,试探问:“太子妃娘娘不是给老夫人诊了脉,还喂了一粒药丸吗?
会不会是那粒药丸起了作用,给老夫人解了毒……”
“你当那是什么灵丹妙药呢?”
杨氏瞥了绿衣一眼,说道:“老虔婆中毒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就算再有效的药,也不可能几个时辰就药到病除!
要我说,她是回光返照了才对,迟早要死!”
“哎哟,夫人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还是先去看看老夫人吧!”
绿衣急得满头是汗,都后悔为了那一座宅院就答应这位胸不大还没脑的将军夫人了。
早知道这位将军夫人如此之蠢,她打死都不会上这条贼船!
“去看看吧。”
杨氏丢下手帕,重新调整了一下情绪,便一脸欢喜地朝寿安堂奔去。
等到了寿安堂,看到自家儿子正腻在姜老夫人怀里撒娇,说着一些吉祥话,她心底的火气又上来了。
可姜老夫人现在的精神看起来确实很好,杨氏并不敢造次。
只能佯装高兴:“母亲,您终于醒了,可把儿媳担心坏了!”
说罢,又看向自家儿子,笑道:“这孩子,一听说祖母醒了,赶忙就往这边跑,连书也不背了。”
姜老夫人听言,也没搭理杨氏,只是极其慈爱地摸着孙子的头:“不愧是我孙子,就是孝顺。”
“是母亲教导得好。”
杨氏拍着马屁,又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母亲,还请母亲恕罪,儿媳不是故意违抗您的命令。
实在是母亲这次病得急,什么话都没交代便昏倒了。
府中无人主持庶务,孩子年纪又小,所以儿媳才会私自离开自己的院子,并把孩子接回去照顾。
如今母亲醒了,儿媳按理是该重新回自己院子里关紧闭的,可母亲身体还没痊愈,儿媳实在不放心。
再加上现在……现在将军那边还没有新的消息传来,儿媳想求母亲再宽限儿媳几日,让儿媳在母亲跟前尽孝,帮着处理府中琐事儿吧!”
杨氏这话一出,姜老夫人总算抬头看了杨氏一眼。
而这时,杨氏的儿子也道:“祖母~我想跟着我娘,祖母不要把我娘关起来了!”
“好好好,不关了不关了。”
姜老夫人没法拒绝孙子的要求,只能点头道:“既然都出来了,就不必再关禁闭了。
想来经过这几个月的反省,你也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知错就要改,别一而再再而三犯糊涂!
现在淮儿生死未卜,咱们婆媳俩得给他,也给你们的儿子守好这将军府!”
姜老夫人是心疼孙子,可她的心疼一直都是有分寸的。
像今日这样,光听孙子撒几句娇就放过杨氏,是头一回。
说到底,还是姜将军那边出事儿了。
没有丈夫没有儿子,只剩下一个孙子,自然得多疼着。
儿子若能活着回来最好,若真是跟她丈夫一样死在了战场上,那姜家就只能靠这个孙子撑起门楣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将门之家,就得接受这样的命运!
杨氏听了姜老夫人的话,自然是连连点头,乖巧至极。
直到姜老夫人说自己累了,让杨氏带着孩子下去,这场戏才算演完。
离开寿安堂,杨氏的笑容瞬间就没了。
她回头看了灯火通明的寿安堂一眼,恨意越发浓烈!
——为什么不死?
——老东西都活到这年纪了,还没活够吗?
自打从逍遥王府拜完年回来后,杨氏就被姜老夫人给关了禁闭,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