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姜老夫人又痛心疾首道:“红袖啊,我……我真是处处为你着想啊,可你呢?
你竟跟着杨氏一起……你……你要害我啊!”
红木匣子里的东西,当然不是姜老夫人给红袖准备的嫁妆。
一个奴婢而已,即便伺候得再好,嫁妆有个百八十两也就到头了。
即便红袖是林婆子的幺女,看在林婆子的份上,嫁妆可以再给得丰厚一点。
但奴婢终究是奴婢,嫁妆再怎么丰厚,也绝对没有丰厚到给宅子商铺的地步!
红木匣子里的东西,是留给姜姒君的。
哪怕在今日以前,姜老夫人对姜姒君这个孙女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可不管怎么说,姜姒君到底是她孙女。
更别提姜姒君跟逍遥王府还有口头婚约,长大以后是要嫁去逍遥王府的。
身为祖母,即便是做做样子,也总要给孙女置办一点嫁妆。
只是在给孙女置办嫁妆的时候,姜老夫人并没有和林婆子说,而是随意拿了点东西出来,放到红木匣子里。
如今正好。
反正林婆子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给谁的,那就拿出来画大饼咯。
画大饼又不犯法,也没有任何损失。
等事情了了,再把林婆子一家全部处置掉,红木匣子里的东西不还是她的吗?
不过……
姜姒君的嫁妆要重新准备了。
那可是自己唯一的孙孙,一宅子一商铺十亩良田,这哪里够啊?
姜老夫人双眸泛着泪光,说得十分诚恳,林婆子还真信了。
她一个耳光打到红袖脸上:“你这个糊涂东西!谁对你好,谁利用你,你是一点都分不清啊。
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儿,你险些害死了将你当成亲生闺女一样看待的老夫人啊,你没良心啊!”
“娘……娘……我错了娘!老夫人,奴婢知错了,是奴婢对不住您,您原谅奴婢这一次吧。”
红袖也被姜老夫人的话给感动到了。
这么多年来,她娘一直重男轻女,家里但凡有点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大哥了。
就连她每个月的月钱,都会被她娘收起来,拿来补贴大哥大嫂还有几个侄子。
她今年都二十七了。
心上人早已成家,她不可能嫁去当妾,又不想嫁给别人。
也不是没想过一个人孤独终老,可一个人过,也总得有银子傍身吧?
事实上,她辛辛苦苦一个月下来,五十个铜板都攒不到。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被杨氏开的价迷了心。
一座宅子啊!
据说还是二进院的!
即便她一个人住不了,转手卖掉,再换个一进院的。
栖身之所有了,剩下的银子还能养老,多好啊?
从头到尾,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保障而已。
如今听说姜老夫人早就把一切都给她安排好了,她如何能不内疚?
她觉得自己真是好没良心啊!
“老夫人,您信奴婢,真是夫人逼奴婢的,那一日……那一日老夫人让奴婢去夫人的院子里给公子取衣物。
可谁知奴婢去了以后,夫人就……就把奴婢给拦住了!
她跟……跟奴婢说,老夫人年事已高,还能当多久的家?奴婢全家人都在为老夫人办事儿,舒服不了几日的。
将军常年不在府中,战场上又刀剑无眼,只要老夫人您……您死了,这将军府就是她当家!
她让奴婢小心一些,若不听她的话,等她当了家以后,第一个就要找奴婢一家清算。
到时候……到时候奴婢还有奴婢的爹娘,以及兄嫂侄儿,姐姐姐夫等人,一个都别想逃!”
红袖哭哭啼啼。
她是不敢把自己真正背叛姜老夫人的原因说出来的,只能三分真七分假,把所有的罪都推到杨氏身上。
“一开始奴婢是不愿意搭理她的,但也不敢……不敢把她的心思告诉老夫人。
因为她和奴婢说了,让奴婢别想着告状,老夫人是不会相信奴婢的。
即便老夫人相信了奴婢,她也是老夫人的儿媳妇,是公子的母亲,老夫人必定不会为了一件还没发生的事情就对她下杀手。
相反,她若是知道奴婢告了状,只要她不死,就一定会弄死奴婢和奴婢的家人。
老夫人,奴婢害怕啊,所以……所以奴婢根本就不敢说!”
话到此,红袖又道:“而且……而且后来,奴婢在照顾公子的时候,发现公子跟夫人的感情格外好。
不仅天天惦记着夫人,还很听夫人的话,他说……他说以后要好好孝敬夫人,不管夫人让他干什么,他都会听话的。
老夫人,奴婢看到公子这个样子,就更慌了,担心以后公子会被夫人利用,会杀了我们全家!”
许是还觉得不够,红袖想了想,继续道:“还……还有,还有一次。
有一次奴婢路过夫人的院子,看到夫人就站在院门口,盯着奴婢的小侄儿看,脸上都是阴森森的笑。
老夫人,奴婢真的受不了了,奴婢怕她会害奴婢的家人,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听了她的吩咐,来害我?”
姜老夫人见红袖半天不敢说出那句话,便帮她说了。
红袖心虚地点了点头,又立马道:“不过一开始,奴婢真不知道那个药能害死人。
夫人只说……只说让奴婢在您的保养汤药上加重几味药材,您受不了大补,就会浑身乏力,终日嗜睡。
只要您精力大不如前,打理不了府中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