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何看待我们,对我来说没有一点意义!”李东来站起身沉声说道:“只有我们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得到别人的敬畏,一味的讨好外人,换来的只能是鄙视。”
“你你”刘广德没有想到李东来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杨厂长见两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站起身说道:“刘厂长你不要激动,李东来同志的观点,也并没有错误。现在国内情况艰苦,巴菲特同志的待遇已经算得上是优待了。”
“老杨,你难道也这样想?”刘广德不可置信的看向杨厂长。
轧钢厂两个等级最高的领导陷入了对峙之中,旁边的厂领导们的心脏都提到了喉咙眼。
无论是支持杨厂长的领导,还是希望借刘副厂长的手削弱杨厂长的领导,都不希望两位最高领导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轧钢厂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局面,他们身为轧钢厂的领导,前途一片光明,如果因为两个领导的争斗,而影响到轧钢厂的大局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会议室内陷入一片沉寂之中,直到一个弱弱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沉寂。
“那个,我好像明白了,这次李东来同志之所以会被人认为犯错误,归根到底在于巴菲特同志如何看待自己受到的待遇问题,咱们为什么不亲自问问巴菲特同志呢?”
众人都愣住了,对啊,是不是受到了不公正待遇,问一问当事人,不就一清二楚了,用得着在这里你争莪吵的吗?
这个主意看起来没有多么聪明,只不过是一些常识性的内容,但是能够在关键时刻,跳出固定思维,从全局来考虑问题,可见此人的脑子是十分灵活的。
在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习惯循规蹈矩的工作,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他们的思维已经被固化了。
就连李东来也不免多看了提出建议的那个人。
那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身穿藏蓝色中山装,身材消瘦,头发乱蓬蓬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酒瓶底似的镜框,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李东来微微眯了眯眼睛,想起此人的来历。
他的名字叫做司马得志,是轧钢厂引进的青年人才,毕业于京城大学历史系,现任轧钢厂后勤处销售科科长。
一个京城大学毕业生,担任科长职务,看起来也不算是亏待他。
但是。
轧钢厂并不需要销售科。
这年代的国营工厂,实行的统购统销的策略,
从生产到销售,都是根据部委的计划进行的。
生产材料由部委提供,生产出来的产品归部委所有,再由部委按照计划分配给其他工厂或者是运到供销社里,供应给居民。
销售科的存在毫无意义,只不过因为轧钢厂在公私合营的时候,为了安置原轧钢厂的那些销售人员,才保留了下来。
销售科的日常工作,从销售产品,变成了负责接受用户对产品质量的反馈,跟后世的售后服务部门差不多。
而轧钢厂的产品质量一向过硬,再者说,产品是部委统一调度的,即使有质量问题,用户也不会投诉。
销售科就成了养老的科室,身为销售科长的司马得志成了轧钢厂里最清闲的领导。
默默把司马得志的名字记在心中,李东来扭头看向杨厂长,微微的点了点头。
接到信号的杨厂长心中松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司马得志同志的意见很有道理,既然事情跟巴菲特同志有关,自然得询问巴菲特同志的意见,刘副厂长,你的意见呢?”
“我同意,不过为了避嫌,应该由我来询问巴菲特。”
刘副厂长一口答应下来,根据马展提供的消息,巴菲特对李东来恨得咬牙切齿。
他本来在北美洲过着富裕快乐的日子,却被李东来忽悠到了京城。
京城能跟北美洲的城市相比吗?
刘副厂长曾经通过特殊途径,搞到了一些港城的期刊杂志,里面描述的繁华世界,让他都心生向往。
跟那些城市相比,京城就像是一个破旧的大农村。
巴菲特意识到上了当,自然对李东来心怀怨恨。
以己度人,刘副厂长把自己代入到巴菲特的位置上,认为这很合理。
只要巴菲特能当场指控李东来,那就妥了。
刘副厂长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走到巴菲特的跟前,轻声问道:“巴菲特同志,我是轧钢厂的副厂长,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还请你能够如实的回答。”筆趣庫
说完,他补充道:“你放心,今天有我站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敢为难你。”
为难俺?为啥要为难俺?巴菲特有些听不明白刘副厂长的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在来的路上,李东来已经交代过他,无论谁提问题,他只要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刘副厂长见巴菲特如此配合,心中更加兴奋了,深吸一口气,缓声问道:“巴菲特,我问你,李东来是不是虐待了你?”
“没有!”
巴菲特的回答出乎了刘副厂长的预料。
不过,他没有着急,换了一种问法:“你对目前在轧钢厂实验室的待遇还算满意吗?”
“满意,俺很满意!”巴菲特说得一口子流利的何南方言。
刘副厂长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可置信:“据我所知,你可是整天嘟囔着缺肉吃,怎么会满意呢?”
“我的同事们也缺肉吃啊,他们并没有觉得不满意,我有什么可以不满意的?”巴菲特觉得刘副厂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