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说,咱们这位三小姐会不会跳舞?”
不知道是谁起哄说了一句,妇人们凑在一起嘁嘁喳喳说个没完。
累了一天的宋晓岚蜷着腿抱紧自己,把脑袋埋在膝盖里哭。
虽说被送到庄子上的小姐在主家里失了宠,但主家有派人来交代,她们也不敢太过分,议论几句便都散了。第二天接着起来干活,只是主家吩咐让她来体验生活,那就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她干。
宋晓岚几乎崩溃。
……
连穗岁一大早带着假死药回到连家,正跟即将出府的连嘉良遇上。
她瞪大眼睛看着完好无损的连嘉良。
“你怎么又被放出来了?爹没责罚你吗?”
连嘉良发冷的膝盖,得意地说道:“这你去问爹呀,爹今天早上下令让我不用跪祠堂了,我就说嘛,本来不严重的事情,都是你们在背后搞鬼,害得我被连累。”
“那个什么宋,宋家小姐,要不是她非得求着我带她进去,你以为我愿意冒这个风险吗?宋家家教不严,她不找上我还会找别人,逮着我欺负算怎么回事儿!”
发生这档子事情,宋家的确来信给秦氏,表明是他们家教不严,让她别往心里去,但事情没那么简单,连穗岁亲眼看见他跟祈文林还有那个油腻的吏部主事卫乡三人之间眉来眼去,明显就没憋着好屁。
只是事情没成,没有当众戳穿他们的算计,事后人家抵死不认,旁人也没有办法。
连穗岁恨得牙痒痒,手中银针飞射,连嘉良哎呦一声,臀部一麻,向前摔了个狗。
“大公子,您没事儿吧?”
小桃上前扶了他一把,顺便把连穗岁的针捡回来。
“小桃,你最近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连嘉良色眯眯地看着小桃,小桃捡完银针,手上力道一松,还沉浸在温柔乡里的连嘉良又脸朝地摔了下去。
“大公子,您怎么没站稳呀,奴婢不是故意的!”
小桃嘴上道歉,实则捂着嘴偷笑,连嘉良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大公子,您都这样了还不忘了出门去见朋友,真是身残志坚呐。”
连穗岁清了清嗓子。
“小桃,大哥的事情我跟娘都管不了,轮到你一个小丫头管教?还不赶紧退下!”
赶在连嘉良发火之前把小桃骂了一顿,连嘉良有火气没地方撒,伸出手指头指指连穗岁。
“三妹妹,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不敢当。”
连嘉良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差使,不想跟她们过多纠缠,两只手扶着腰子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秦氏不给他配马车,他就自己走路去,不给他钱,他也自有来钱的道。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有点麻?
连穗岁没搭理他,进门直奔连晓小的住处,裴淑守了一夜,面上尽是疲惫之色。
“四妹呢?”
“还睡着呢。”
连晓小很少睡到现在,她每天早上都要去给秦氏请安,完成秦氏布置的任务,还要去妙手堂,晚上回来要练字,背药方,日日如此。
“我进去看看。”
“三小姐。”
叶儿在凳子上坐了一夜,打了个哈欠,两只眼睛里尽是水雾。
床上连晓小动了动,翻过身来。
“三姐姐。”
她嗓子有点哑,两边脸颊绯红。
连穗岁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发烧了,你先躺着,我给你开个药方,让小桃去抓药。”
连晓小乖巧的躺下,一条手臂搭在额头上。
“叶儿,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清粥小菜,拿来一些。”
“是。”
把房间里的下人都打发出去,连穗岁走到床前,把瓷瓶递给她。
“这是假死药,正好借着你这次生病,后面我给你安排……”
“三姐姐,我不用了。”
连晓小推拒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能只图自己痛快,让父亲母亲为难。”
“父亲既然答应了昀王,我若是不按照约定进昀王府,父亲在朝中难做,牵一发而动全身。再说了,姨娘会伤心的,我怕我出事了,她会寻短见。”
柳氏许是在后宅里憋得太久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姨娘也希望我能过好。”
她眼角沾着泪,连穗岁心疼地帮她擦拭。
“可是你会不开心。”
连晓小摇头。
“三姐姐,我没关系的,如果牺牲我一个人,能让大家都过得好,我可以的。”
离开连家,她也只能孤身一人在外漂泊,这辈子所有的勇气她都用完了,往后余生,能安安稳稳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过日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躲在门外偷听的柳氏推门而入,柳氏也是泪流满面,昨天晚上反思了一夜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翻来覆去没有睡好。
她什么都不懂,也真的没有坏心眼,只想自己生的四小姐往后能平安顺遂,她有错吗?
“四小姐……”
“姨娘……”
“四小姐你相信姨娘,姨娘不会害你的,你嫁进昀王府,吃喝不愁,争取早点怀上孩子,到时候,你就在昀王府站稳脚跟,姨娘就是死也瞑目了,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衬得连穗岁像是个外人一般,她走出连晓小的屋子。
“小姐,四小姐真的要嫁进昀王府做妾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桃担心连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