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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派人去衙门找连方屿,孟夫人不知道秦氏怎么跟连方屿说的,他看起来有点着急。
“衙门里这几天事情多,让孟夫人久等了。”
孟夫人含笑道:“无妨,我们内宅妇人闲着无事,有大把的时间,只要连大人时间方便。”
连方屿目光询问秦氏,秦氏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亲自动手给孟夫人泡茶。
她背着连方屿给孟夫人使了个眼色,孟夫人瞬间就懂了。
抿了口茶水,孟夫人把茶杯放下,转换了语气态度。
“连大人,有句话说出来,可能会得罪您,但是为着咱们两家能顺利结亲,这些话我还是要说。”
连嘉颖虽然不受连方屿重视,但是他心里也知道,以孟家的地位,想让嫡女嫁到更好的人家轻而易举,如果不是连嘉颖自己争气,孟家万不会同意将嫡女下嫁给一个庶子。
他心里还是很看重跟孟家的婚事的,不想临门一脚却出了变故。
“孟夫人有话直说。”
孟夫人清了清嗓子。
“听说你们连家今天在街上大肆采买,说是要给齐家加嫁妆?”
连嘉良跟连嘉颖生日月份相近,请先生看的好日子也相近,当初连嘉颖走的着急,秦氏便做主把两家送聘的日子定在了同一天。
一来是为了表示她对两个庶子一视同仁,同一天下聘,两个儿媳妇给的嫁妆都一样,不管是谁也不能挑理。
二来就是齐家是商户,肯定看不上他们家给出的这些东西,但是孟家是清流,他们给的聘礼多了,孟家回不起太多的嫁妆,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按照给孟家聘礼的规格送到齐家,齐家就算看不上也不会说什么。
但现在张氏自作主张,要给齐家加十抬嫁妆,还不让下人闭紧嘴巴,出去传得沸沸扬扬,这不是,出去采买的人还没回来,孟夫人就收到消息了……
连方屿在心里埋怨张氏办事不牢靠。
“孟夫人,这绝对是误会,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连方屿目光投向秦氏,想让秦氏帮他说两句话,但秦氏没看她。
“孟夫人莫恼,我近日身子不太舒服,家里的大事小事是府上的张姨娘操持,张氏办事牢靠,可能是嫌弃我给两位公子准备的嫁妆太少,这才自作主张给添上十抬。”
“定然是下人们传话有误,嘉良跟嘉颖都是庶子,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应该是两家的聘礼各加五抬,老爷您说呢?”
秦氏终于抬头看向连方屿,连方屿一愣,瞧着孟夫人不满的神色舒展开,只能附和着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孟夫人你就放心吧。”
秦氏淡漠地转过头去,他觉得秦氏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上来。
孟夫人舒了口气,但是态度仍旧没有软和下来。
“我也不是为着几抬嫁妆找上门来的。”
她语气顿了顿。
“我是为着二公子的前程来的。”
“跟连大人比起来,二公子选了一条格外辛苦的路,从地方上摸爬滚打调任到京城不太容易,二公子是个好苗子,我担心大公子连累二公子,所以想在成亲之前先让二公子分家,他们小两口分出去单过。”
这……
连方屿震惊了,父母健在,怎么能分家呢?
让外面的人怎么看他们连家?
“孟夫人此话怎么说?”
连方屿面色沉下来,不太高兴。
什么叫被大公子连累?嘉良的差使做的好好的,怎么会连累嘉颖呢?
“连大人莫要装傻充愣。”孟夫人不客气地说道,“大公子的差使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秦家老夫人还在牢里,连大人就笃定皇上一定会动秦家吗?”
“秦家的罪名一旦坐实,秦家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虽然连大公子大义灭亲,但是按照我朝的律法,造反是灭九族的大罪,连家会飞黄腾达更上一步,还是会被连累谁也说不准!”
“但如果万一秦家无罪,连大公子会是什么下场连大人就没有考虑过吗?”
到时候,连家上下只怕都逃不了罪名!
“为人父母,不该为了孩子计量深远吗?分了家,至少能证明二公子跟此事无关,真有个万一,能保住一个是一个,连大人觉得呢?”
连方屿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他看了一眼秦氏,秦家手握重兵,位高权重,朝中早有传言,宸帝想动秦家收回兵权,他理所应当的意味,秦家这次栽了。
却忽略了一个问题,护国将军现在还带兵在外,皇上会不会治秦家的罪?现在治罪,秦家会不会反?
秦家要是反了,先倒霉的是秦家老夫人跟秦家大夫人,而后轮到的就是他了!
他应该盼着秦家无事,否则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孟夫人继续攻略。
“我为了我的女儿,提出这些要求确实为难,如果连大人能答应我这个要求,明天下聘的嫁妆就是少上十抬,我们也没有怨言。”
连方屿本来还在心里想着怎么跟张氏解释那十抬嫁妆要分给连嘉颖五抬,孟夫人把梯子都驾好了,只要答应让连嘉颖分出连府,他落了个好名声,齐家压了孟家一头,齐家高兴,孟家也高兴,一举三得的事情,他没道理不同意。
“那就这么办吧。”
连家人丁单薄,但是原阳老家还有几个族中长辈,他考中进士做官之后,自己这一支的族谱在他自己手上,分家的流程很简单,从族谱上划出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