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本就不易,还要接受世俗的枷锁和偏见。
“幸好您有个体贴的婆母,和懂事向着您的姑子,只要熬出头,就能自己当家做主了……”
孙嬷嬷真心为齐九妹好。
齐九妹重重地嗯了一声。
“嬷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从新房出来,连晓小告辞道:“三姐姐,难得今日出府,我想回去看看姨娘。”
柳氏再不对,也是生她养她的亲娘,连晓小心里惦念,跟连穗岁分开之后去了柳氏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下人背对着她。
“姨娘?”
喊了几声没听见回应,她进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她又问那个下人。
“姨娘呢?”
在后宅里憋了半辈子的柳氏出去迎客,只顾着看外面的热闹了,忘记连晓小今天也会回来,院子里没有留人。
那人转过身来,连晓小的目光顿住。
“乌大夫?您怎么在这里?”
算起来,他是她的半个师傅,连晓小收起惊诧,朝着他福了个身,见他拧眉看着自己,犹豫道,“您要不要进屋喝一杯茶?”
乌大夫看她一眼,终是挪动脚步进了屋子。
连晓小熟练地翻出柳氏藏在柜子里的茶,发现水凉了,提了水壶急忙出去烧水。
乌大夫开口阻止她。
“不用麻烦了,我就是来恭贺大公子大婚,坐坐就走。”
连晓小哦了一声,苦涩一笑,她被连嘉良害得失了清白,他大婚的时候,她还要回来恭贺,否则便是不敬兄长……
瞧见她晦涩的表情,乌大夫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你最近还好吗?有没有好好背药方?”
“我挺好的。”
面对他,她却说不出更多的话。
“也一直坚持看医书。”
“那就好,别放下了。”
一向胆小怯懦的她,唯一一次鼓起勇气,却被他拒绝了,再面对他的时候,连晓小觉得羞愧,她这样的人,怎么敢肖想他能接受自己呢?
她怎么配得上更好的生活呢?
如今这般已经很好了,有护着她的姐姐,有清净无人打扰的环境让她自己一个人待着……
如果不是姨娘写信告诉她连嘉良要成亲,她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昀王把她纳进府上却并不碰她,她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又庆幸,她能守住自己,为了自己守住!
两人相顾无言。
乌大夫打量着连晓小,脸似乎比以前更瘦了些。
“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他梗着喉咙,把后面那句“等我”藏在心里。
他没资格让她等他,他只是在说服自己。
“等我还了师恩,便自由了……”
他自顾自的说着,只是不明前因后果的连晓小觉得话题有些跳脱,不像是要对她说的话。
“那就祝师父您早日如愿!”
只把他当成师父吗?
乌大夫的心被扎了一下,叹了口气,伸手想像以前那样在她头顶揉一揉。
她个头矮,够不着高处东西的时候,他总会趁机在她脑袋上轻揉,就像她每次揉小为和钱蒿的头发那样。
可这次他却顿住了。
能见一面已经了却了一桩心事,不能奢求更多。
“我走了,勿送!”
前院的宴席正在举行,乌大夫绕了一大圈,来到客房。
楚知弋端着茶碗看他。
“等这么久,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吗?”
从当年他征讨北辽的时候他就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曾经很信任他。
“王爷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乌大夫不知道他何时露馅,有些事情他要弄明白。
楚知弋笑道:“从我身中流萤开始。”
钱大夫是他花钱下了大功夫请来的,治不好他的病,钱大夫自愿卖身给他,留在他身边供他驱使,但钱大夫本就不擅长毒理,论用毒,谁能比得上鬼谷出身的乌仁?
他治不了,却拖着他不让他死。
“既然怀疑我,王爷为什么不把我抓起来严刑拷打,或者干脆杀了我?”
楚知弋摇头。
“你死了,谁帮我拖住毒性蔓延?”
“本王给你个机会,解释一下本王的毒是谁下的?这么多年,留在本王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乌大夫摇头。
“王爷,为了您好,我不能告诉您。但请您相信,您已经解毒的消息,我没透露给任何人!”
“我也没有要背叛您的意思。”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替师傅还那个人的恩情,还完了他就离开了!
那人究竟是谁?
乌大夫提醒道:“锦绣姑姑已经怀疑王爷了,王妃医术高明,很难让人不怀疑。”
楚知弋笑看着他。
“所以呢,你是提醒本王锦绣知道的更多?”
“这些事情,你不能说,锦绣不能说,都瞒着本王却又有恃无恐,不怕本王问罪……”
“那个人……”
真的是这个世界上,跟他关系最为亲近的那个人吗?
乌大夫闭上嘴巴。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本王问你为什么?”
楚知弋双目充血,指甲嵌进肉里,但如今的他到底与从前不同了,哪怕胸腔中的情绪难以自控,却不会像从前那般肆意发泄……
他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好像被遗弃的那个人不是他。
“王爷,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乌仁也不明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