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欺我辱我,我不是宣战,而是,让朝廷给我一个公道!”
夏津勾唇笑道,“本王倒要看看,朝廷有没有魄力开战,朝廷会不会为了平息本王的怒火,将楚知弋交出来!”
楚知弋不能代表朝廷,甚至,宸帝对他颇为忌惮,如果他给朝廷提供一个台阶呢?
宸帝会不会除掉他这个心腹大患!
上京城的夜空被惊雷劈开,马背上的人到城门口亮出身份,被放入京城,扣响宫门。
密函五更被送到宸帝床头,今日早朝,宸帝面色沉如外面的天,夜里下了一会儿,又不下了,但天还沉的厉害,大殿内起了大早来上朝的官员们,也觉得心慌气短,又热又潮。
宸帝俯视殿内群臣,本想呵斥几句,却发现大殿上几乎全是生面孔,而且,竟无一人跟楚知弋有来往。
相对比较亲近的人家,也就只有连家。
“连爱卿,你可真是……”
连方屿一上来就被点名,但他贬官后位置靠后,且在礼部被排挤,位置就更靠后了,他没听见宸帝点名,直到前面的官员们让开位置,纷纷侧身看他,他抬头看过来,才后知后觉发现,宸帝喊他。
“皇上,微臣在!”
他赶紧出列跪下听圣训,宸帝却说不出口,连方屿只是楚知弋的岳父,真论起亲疏远近,他这个皇帝比连方屿跟楚知弋亲近!
“无事,你退下吧!”
“是!”
连方屿又退回去,宸帝感觉憋闷,让内侍宣读楚知弋送来的密函。
总结成一句话,夏津反了!
镇南王谋反了?
那中宫皇后跟十一皇子?
宸帝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已经派兵去将楚景安跟皇后控制住了,镇南王还有个女儿在京城,夏暖暖的公主府,自然也被重兵包围。
他其实不太相信夏津会谋反,现在谋反,他以前的所有谋划就都白费了,皇后夏暖暖,还有身上流淌着夏家一半血液的楚景安,都将成为牺牲品。
但,楚知弋的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夏津谋反,如果镇南王真的谋反,只需要再等两天,临近丽都的几个州府,折子就能递上来!
夏津本人是什么态度?
他们都不清楚。
“众爱卿有何看法?”
朝廷现在不适合打仗,也不能打仗,跟北辽打的这些年劳民伤财,百姓们还没有缓过来,夏津又反了?
“皇上,镇南王一直安分守己,不可能突然造反,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郭相一开口,其他人也都说了自己的看法,都觉得消息有误,镇南王不会谋反。
且,根本没有一点风声!
杜翰音在心里斟酌着要不要站出来替楚知弋说几句话,就听龚城开口说道:“臣相信九王爷不会信口开河,污蔑镇南王,具体情况如何,还要继续等消息,但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万一镇南王真的反了,朝廷该怎么应对!”
毕竟夏家盘踞西南多年,世代经营,养精蓄锐兵强马壮,而朝廷如今并没有了解西南地形的将帅,北方的兵去南方打仗,没有一点优势。
“诸位大人觉得呢?如果消息是假的,我们不过多担心几天,而消息一旦是真的,我们没有准备,难道要等着乱臣贼子攻打到京城才肯相信吗?”
不管什么时候,京城距离战乱都很遥远,京城的人感受不到战事的激烈与形势的紧张,所以他们缺乏下决定的勇气。
龚城不一样,他在基层做官大半辈子,经历过的风风雨雨,让他做不到坐以待毙。
众臣被堵的没话说。
龚城继续说道:“皇上,臣建议朝廷造作准备,随时准备调兵支援九王爷!”
调兵遣将是大事,早朝上没有讨论出结果,散朝之后,宸帝又留了几位臣子到御书房议事。
大家意见不同,郭相坚持再等几天,等镇南王那边的消息,翁阁老建议先筹集钱粮,龚城还是那个意思,下令调兵,粮草可以随后。
大家各执一词,吵得宸帝头疼。
“皇上,朝廷一旦调动兵马,对夏家而言意味着朝廷准备开战。臣不相信九王爷能不计前嫌跟皇上您一条心,是不是他误导皇上想借机夺权还未可知,皇上,您三思!”
郭相最后一句话戳在宸帝的心坎上,宸帝挥了挥手。
“朕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这件事情在京城激起了不小的波动,从皇宫里出来,龚城在前面走着,杜翰音犹豫了一下,追上去。
“龚大人为什么坚持要调兵?万一真如郭相所言,九王爷以权谋私,恶意挑拨朝廷跟镇南王之间的关系呢?”
他试探的意味十分明显,龚城也不绕弯子。
“九王爷递给皇上的是密函,皇上却选择在吃早朝上,当着百官的面宣读密函上的内容,就等于将镇南王谋反的消息公之于众。”
“大人是揣测圣意做出的迎合之举?”
杜翰音不信龚城是这样的人!
“杜大人难道是故意戏耍本官吗?九王爷的密信都送到皇上跟前了,潜伏在丽都的那些细作,难道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吗?”
宸帝早就知道夏津谋反了!
“晚辈怎敢戏耍大人?只是疑惑皇上既然已经收到消息了,为什么不可能听取大人的建议采取措施,而是要再等几天?”
龚城如今掌管户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宸帝的顾虑。
但这些话,他不能说。
“杜大人忧国忧民,本官佩服。”
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