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叔叔!”
陈泽心里有点打鼓,他心里清楚,夏元正再落魄,也是镇南王的长子,是如今军中的主帅,他不应该跟他直接起冲突。
但他喊他叔叔,又让他觉得理所当然,年轻人不知道轻重,没有经验,坚持所谓的原则,不如他的方法实际管用。
他态度缓和下来。
“大公子,您讲究君子之道,对方跟不跟我们讲究君子之道?只怕他们知道我们军中起了瘟疫,第一件事情就是趁我们病要我们的命!末将此举虽然有伤天和,但却能给我们染上瘟疫的将士们争取一线生机,难道您想让将士们拖着病躯,毫无尊严地死在敌军的刀剑之下吗?”
夏元正的眸光越来越深沉。
“陈叔叔,于公,您支持我,我不胜感激,于私,我喊您一声叔叔,是对您的尊敬。所以我给你面子,今天,你若是领了这五十军棍,日后我还尊您敬您,若是您公然让我这个主帅下不来台,您知道的,主帅在军中没有威信,底下的将领士兵又怎会听从我的命令?”
他支持他,除了他是夏津的长子之外,还因为他跟夏元英那个纨绔不一样,夏家交到他手里,才能有活路!
而现在,他要亲手断了活路吗?
陈泽恍然,他自己的面子跟主帅的面子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末将……”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功高震主,他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末将,领罚!”
夏元正松了口气,派人执行。
陈泽不甘心地望着主帐的方向,板子打在身上,他在军中的脸面,也一并被打了下去,从此之后,军营里还有谁敢威胁夏元正?
他其实,并没有反对他将染病将士的尸体丢进敌营,他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打压老臣,收复军心!
陈泽身上疼,但是心里痛快,他大笑着,宛若疯癫。
“好,好,好!”
大公子的人心算计,让他佩服!
“大公子,陈将军会不会怀恨在心?”
毕竟他在军中分量不轻,落他的脸面,他万一反水,日后更加不听从管教……
夏元正往帐外看了一眼,吩咐道:“等会儿,你给他送些上好的金疮药,大张旗鼓地送。”
亲卫代表的就是他,趁机告诉大家,他很看重陈泽,在他这儿lùn_gōng行赏,有功劳就赏赐,犯了错误就接受惩罚,不论对谁都是一样的规则!
亲卫应了声是。
“军中染上瘟疫的将士们隔离开了吗?父亲派的大夫到了吗?”
夏津拉拢各种人才,丽都几乎聚集了全天下医术最好的大夫,他们有人才,也有药材,治好瘟疫只是时间问题。
“回大公子,已经到了,正在军中给染病的将士们看诊!”
“嗯,退下吧!”
希望瘟疫结束之后,他能跟楚知弋决出胜负!
……
楚知弋的主帐里,秦弘业眉头紧皱。
“从三天前开始,军中将士出现了瘟疫的症状,短短三天,最早染病的将士已经倒下了!我们军中没有细作,那就是饮食上出了问题,我派人去上游的水源中检查,发现了几具尸体,有人故意投毒!”
两人本来不在一处,发现瘟疫,秦弘业立刻来找楚知弋商量对策,他怀疑是叛军故意投毒,特意来提醒他注意。
“我这边已经发现有士兵中招了。”
“那怎么办?军医束手无策,一旦在军中蔓延开来,对我们来说是灾难!”
“王爷,收到王妃的来信!”
连穗岁怕军中有瘟疫,特意把这些天总结出来的药方夹在信中送来。
楚知弋打开,看到信上的字迹,不是连穗岁的。
“让军医照着这个药方先试一试。”
秦弘业誊写了一份。
“我得赶紧走了!”
军中不能没有主帅,他抽空来见楚知弋,只是不想让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连穗岁筹集粮草药材,先紧着军中送来,最近她的信件变少了,一开始楚知弋没放在心上,直到看见今天这封信,虽然是连穗岁的口吻,但明显是有人代笔。
出什么事情了?
她为什么不能亲自给她写信呢?
……
“大人,粮草告急!”
“大人,药材也不够了!”
“大人,今日新涌进境内七千余名百姓,安置在哪里?”
王鑫手中正拿着临近州府好友送来的信,隔壁几个州府也快超出承受能力了,这么多百姓,一天光是稀粥就要消耗掉往常两倍的粮草。
而且,这么多人里面,除去感染瘟疫的百姓,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百姓跟感染者接触过,有的人暂时没有症状,或者症状较轻,等到他们发现症状的时候,又接触过多少人?
王鑫调动全城的大夫严阵以待。
连穗岁在别院也忙得根本没有时间过问外面的情况。
别院里的房间不够,干脆在大堂和屋檐下铺了很多草垫子。
熬药的陶锅根本没停过。
已经痊愈的百姓自发地留下来帮忙安置新送进来的人,帮忙把来不及救治的百姓尸首抬出去。
大家没空说话,连穗岁熬药忙到靠着门框睡着。
睡梦中突然梦见初见黄大夫那天,小老头也是这样靠着门框睡着。
她猛然惊醒过来。
“王妃,外面有人来送药材!”
连穗岁急忙起身跑到门口,宁掌柜擦着汗,凑了七八辆车的药材。
“王妃,这些药材您先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