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刀,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白洛已经不再用刀劈在他身上了。
即便他的逆刃刀杀不了人,但那伤痕累累的模样,还是很触目惊心的。
可他拳脚上的力道,却也没见怎么减少。
因为他明白,或许只是一丝的犹豫和迟疑,就会让一切可能变成不可能。
“没有了拔刀斋,你的生活,真的还会有刀这种东西吗?”
一脚踩在了哲平的手腕之上,白洛手中逆刃刀轻轻一挑,薄缘满光天目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插在了沙滩之上。
同时,他的逆刃刀也压在了哲平的胸口。
没有开锋的刀身,反倒是给哲平带来了十足的压力。
白洛要做的,并不是强迫他放下刀。
而是要让他清楚的认识到,刀这东西,真的是他自己想选的路吗?
强迫的确是一件十分有效率的事情,但这不过是将他从一条死路拉到另外一条死路罢了。
只有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他到底该走怎么样的路,才是最为正确的做法。
“”
哲平没有说话,他一身砂砾,看着满脸冷漠的白洛,眼中满是挣扎。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拿起刀的呢?
是小时候在道场时吗?
不,如果那时他想走这条路的话,那么他也不至于会因为不认真修行,而被老师傅给赶了出来。
仔细想想i
应当是那位万叶小兄弟吧?
那晚,大家为了欢迎他的加入,特意搞了个篝火晚会。
在他的口中,一个红衣浪客的形象令大家神往不已。
“有着这样能够斩伤神明的刀术,这人当得一个拔刀斋的称号。”
于是,刀这个东西,和拔刀斋的身影一起出现在了连人都不敢杀,只能当一个后勤兵的哲平心中。
“还记得你是怎样使出的神速拔刀术吗?”
稍稍展示了一下自己腹部的伤口,白洛询问道。
“当我质疑你为何走上这条路的时候。”
当白洛质疑他走上拔刀斋这条路是否为正确的时候,他慌了。
或许他自己也清楚,他并不是这块料。
但身为被拔刀斋指导过的人,他不想让人觉得拔刀斋不过如此。
所以哪怕他并不适合学习用刀,却依旧想在刀这一途,走的更远。
简单来说,他学刀和练刀,都不是为了自己。
参加反抗军一样不是为了自己。
甚至于想要结束眼狩令的愿望,也不算为了自己。
他总是为别人考虑着,却从未想过一件事情。
这些真的是适合他的吗?
如果说真有什么是出自他本愿的话那就是医术。
人总是在无意识间展露出自我。
能够在玲玲为他治疗的时候,顺便学会玲玲的医术。
能够在战友受伤时,第一时间上前营救。
这说明他真正感兴趣、且真正想要学习的,其实是医。
“拔刀斋的名号不需要你去维护和继承,因为拔刀斋根本不存在,他只是愚人众执行官兴趣使然下所诞生的一个角色而已。眼狩令也不用你去结束,我猜送给你这把刀的那个人,应该也没有说过让你结束眼狩令的话吧?”
“不要总为了别人活着。”
“也适当性的为自己活一次吧,哲平。”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雨。
在海祇岛,这样的天气并不是很奇怪。
雨水冲刷着哲平满是沙土的脸庞,也让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为自己活一次?
“大家都在看着我呢为自己而活这种自私的想法我做不到!”
雨幕中,哲平嘶吼着冲向了白洛,即便手中没有了剑,他却依旧冲向了白洛。
可他的这句话,却是让白洛脸上仅剩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唰——”
手中逆刃刀翻转,冰冷的刀身狠狠的甩在了哲平的脸上。
这一下拍的有点狠,他的脸颊当场就肿了起来。
“大家都看着你?说什么傻话呢!说到底自私的人只是你吧?”
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沙子,白洛抬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你杀敌的时候,人们有看你吗?没有的,他们根本不在意你是不是拔刀斋的学生。你所在意的,也不是他们的目光。说到底你只是怕没有了拔刀斋的光环之后,会被世人遗忘吧?你只是不甘心自己碌碌无为,想以此让大家记住你而已。”
“我不是!”
白洛的话,让哲平开始激动起来。
但任凭他怎么去努力,白洛的脚就像一座大山,根本不是他能够掀动的。
“如果你真的是为别人考虑,就好好想想,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活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我不知道你脸上的刀疤是怎么来的,但若你知道这刀疤所承载的意义,就会明白这东西可不是用来耍帅的!”
他们真正需要什么?
白洛的话让哲平愣了一下,他反抗的力气也在逐渐变小。
哲平!救救我哥!他中箭了!
这种草药的用法,你看了一遍就学会了?
谢谢你哲平,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的胳膊就保不住了。
哲平先生!请教我如何处理这种伤势!
所有人看到他的第一瞬间,想到的并非是他的刀术,而是他的医术。
反观夸那些夸他刀术的,无一不是因为拔刀斋的缘故。
就算岩藏光把自己的薄缘满光天目送给他,也只是因为指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