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商业圈内的一幢公寓楼的顶层。
从老宅回到家中的程泓源,刚要开灯,就听一道略微沙哑的女声传入耳中,“别开灯。”
走过玄关,寻声望去,餐桌上燃着点点温馨的烛火,照亮了一室的黑暗。
“阳阳,还没吃饭?”放下钥匙和公文包,程泓源迎着光走过去,刚走进餐厅,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浓郁的饭菜香味。转眼,他看着穿着浅蓝色小礼服裙的迟阳,微微扬起了眉梢,眼中划过一丝惊诧,平静的语气中也夹杂了一点儿惊喜过后的疑惑:“你这是在……等我?!”
“你应该还没吃饭吧!坐下吧,尝尝我做的牛排,这心形牛排还是上学的时候,小鱼教我的呢!”
那时候,对做菜几乎一窍不通的程爱瑜,在读完了某本书后,居然跑去报了个家政班,学做西餐。而她们没有谁看好这个是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都觉得程爱瑜是一时新鲜,但程爱瑜却说,“能为自己爱的人,烹饪美食,是一种幸福!”想来,当时程爱瑜学这个,应该是想做给景煊吃的吧,而那个才是她爱的人。
曾经,她也这样期待过。
但她上一次,这么傻傻的为她喜欢的人做了顿饭的结果,换来的却是那人的羞辱、讥讽,还有那人离开后的打落在地的牛排,染着她背上血迹的碎瓷片,烧的还剩半截的拉住,以及皱成一团却足够遮挡她身体的桌布。
而这一次,她希望有所不同。
只是希望!
从回忆中抽离,迟阳起身,接过程泓源手中的西服,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椅背上。正要给他拉开椅子时,程泓源却阻止了她,双手温柔而有力的压住了她的肩膀,制止了她的动作。“哪有男士让女士服务的?来,坐下!”
程泓源将迟阳安置在座位上,绅士的躬身,将椅子轻轻地朝前推了下,这才转身在她身边的位子上落座。他垂眸,看着眼前的美味,问着那熟悉的牛排香气,做了个极为享受的深呼吸,可脑海中偏偏在这时有跳脱出那个占据他心底位置,怎么都拔除不去的小女人,温柔的,灵动的,秀美且坚韧的女人。
稍稍一顿,他赶紧挥去思绪,偏头打量着迟阳,眉眼间浸透着笑意。
“怎么不吃?是怕我下毒,还是……我脸上有东西?”被程泓源盯得有些不舒服,迟阳轻松戏谑的语调变了,同时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
而这时,程泓源却伸手,忽然捉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顿了下,他抬眸,目不转睛地又凝视了迟阳一会儿,这才放开了她,缓声开口。
“阳阳,暂时委屈你了,我爸他——”程泓源欲言又止,想了想又转移话题说:“算了,不说这个,咱们说点儿别的!先告诉你个你保准会惊讶的消息,小妹她结婚了。”
“什么?”
瞧着迟阳惊讶的模样,程泓源眉开眼笑,满眼温儒的伸手,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梁:“瞧,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程爱瑜她……和谁?”
迟阳有些难以置信,压根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听到这样的消息。不过,她不知道也是理所应当的,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应该已经刺伤了程爱瑜了吧!不,也许她整整刺伤的,是她们之间的友情。
想想,她还真够混蛋的,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己私欲,放弃了这个容不下她的圈子里,曾经唯一一个认可她,毫无目的的把她当做朋友的女子。
如今的她,幸福吗?
“和一个你认识的人。”僵迟阳眼中神色的变换收入眼底,程泓源拿起手边的银勺,搅动着碗里的浓汤,垂下眼眸,语调平静的淡淡的吐出那男人的名字:“是景煊。”
闻声,迟阳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上去,下来,再上去,反复的在轨道上挑战着地球的重心引力。直到她知道那个名字时,这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着,替程爱瑜,也替自己。
“她……是她自己的意愿吗!”犹豫不决中,迟阳如是问道。
程泓源微微抬眸,惊鸿一瞥的划过她的面颊,接着缓缓点头。
“是她的本意。并且她亲口说,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在老宅时,程泓源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倒没怎么诧异。因为他早就在程爱瑜的身上,感觉到了她被景煊所吸引着的那种无法割舍的纠缠,如今走在了一起,倒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不过,真正让他诧异的,乱了他平静的心扉的,是程爱瑜的那句话。虽然只是叔叔复述的,但他感觉得到,说这话的时候,程爱瑜的心有多坚定,就有多纠缠。毕竟,那些这个决定里,浸透着他们曾经的爱恨纠葛。而他——就做不到像鱼儿这样洒脱,果断!
法庭上,他可以口若悬河,字字珠玑,杀阀果决的了断一桩案子,给对方律师以沉痛打击。但在感情上,他却是个失败者,无法保全自己心爱的人,背弃了结婚时的誓词,最后害得那人远走他乡,空留他在大洋彼岸对她牵肠挂肚。
这种感觉,太苦,苦的他不愿回忆!
感觉到迟阳注视的视线,程泓源收敛心思,抬头朝她笑了笑,并用勺子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眯着眼睛赞叹道:“嗯……就是这个味儿!阳阳,你这汤做的快赶上星级酒店的师傅了。这个,可比小妹做的好吃多了。你知道吗,那丫头做的饭菜,除了我大哥外,没人吞得下去。我奶奶立志将她培养成名门淑媛,就是做饭这一道坎儿,小鱼儿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