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泽惨白着一张脸,回以苏凉同样无奈的笑:
“你也别告诉我,刚才眼底的那抹失望,是因为救你的不是他。”
冷库的门被打开,满溢的冷气终于有了新的出路,向着大门涌去,苏凉多多少少觉得不再那么压抑,或许也只是心里作用,要不然,她的全身不会依然麻木的动弹不得,她看着林秋泽:
“只要能将我救出去,是谁又能怎么样?”
“但愿你是真的这么想,不要说那么多了,我先带你出去。”
林秋泽说着便想把自己扛起来,可是他已经在刚才的撞击中受了伤,苏凉即使再走不动也不能连累他,困难的抬起手拒绝他的帮助:
“我自己可以。”
“别逞强,你已经全身冻僵了。”
他费了一些功夫,但终究还是将自己扛在了肩头,走出了这个类似人间地狱的地方,当被林秋泽将自己放置在他副驾驶座位的那一刻,苏凉觉得自己整个的人一下子就活了过来,从来不知道车上的暖风居然在夏天也会让人如此的舒服。
林秋泽打开了车厢内的灯,看着她身上的衣服那凝结成的冰正在一点点的消化,便建议她脱掉,毕竟如果不脱,等下怕是会更冷,苏凉没有任何意见,因为她里面毕竟还是有穿衣服的,虽然不太整齐,总好过落汤鸡的好。
可是她全身上下因为忽冷忽热,有一种被针刺的麻木感,让她整个人都动弹不了,只能求助的看向林秋泽,林秋泽刚好也在看她,接收到她求助的目光,微微有些为难,但想了想,还是动手去脱她身上的衣服。
当脱到最后一件别人衣服的时候,一道明亮的光线像一把利剑,猛地刺向了车厢内的两个人,林秋泽本来就是单只手在工作,此时一受惊吓,竟失手将苏凉胸前衬衣上打的那个结扯开,露出里面纯白色的内衣和一片姣好的风景。
林秋泽口中的‘对不起’不过才从肚子里往上涌的时候,驾驶座的门已经被人大力的打开,接着,林秋泽整个人都被扯了出去,像一块垃圾一样的被卫少臣扔在了地上,恰好又是受伤的那条胳膊落地,痛的他大喊了一声。
可怜的是,他这一声都没有喊的完整,就毫无反击之力的接受了卫少臣迎面而来的又一记拳头,在他心中所有疑问都还来不及问的时候,卫少臣已经转了身,一边走向副驾驶,一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苏凉的身上,将她抱起。
苏凉躺在不久之前还在幻想中的怀抱里,看着抱着自己的人,眼光平静而自然,没有一点的波澜,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现在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否则她真的不是很确定自己的拳头是不是会挥向他这张冷峻的脸。
“他救了我,手臂骨折了。”在上车之前,苏凉平静的对卫少臣说出了这几个字。
卫少臣的动作一顿,脸上却没有任何后悔的神色,只是扭头看了一眼陈墨,陈墨便心领神会的向着林秋泽走去,卫少臣将苏凉小心翼翼的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贴心的为她系好安全带:
“我带你去医院。”
他好像在等苏凉说些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注视着她的脸有一分多钟的时间,可是苏凉纵然知道他在等什么,却也没有给他想要的回答,反而故意视而不见的闭上了眼睛。卫少臣也终于收回了视线,轻轻的将车门关上,然后绕到另一边,上了车,发动引擎,没有迟疑一秒的时间。
他将暖气开的很足,足到到达医院的时候,他整个的衬衫几乎都被汗水浸透了,苏凉在他的怀抱里闻着那避无可避的熟悉味道,竟有短暂的时间不知道刚才的自己在气什么。
自己所期待的,虽然晚了一点时间,可终归还是来了,不是吗?
她容忍不了的,是他的不分青红皂白和不问是非吧?如果不是林秋泽,说不定此时此刻的她已经冻僵在里面了,一秒之差,或许就是整个的生命,他却不但不感谢,反而拳脚相加,什么道理?!
难道只是仅仅为了吃醋?
如果换一个场合,苏凉说不定还会为了卫少臣的这个举动而偷笑,觉得自己很幸福,可是此时此刻,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居然还能问也不问的去径自误会?会不会太没人情味儿了?难道自己就应该活生生的在里面等着他自己去救?其余的任何人都不行?
如果他没有发现自己失踪了呢?如果他恰好出国了呢?如果他根本就不在乎呢?是不是自己就活该被冻死?
更何况没有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本来就是他的错,不是吗?
早就侯在急诊室的医生们为苏凉做了最全面的身体检查,结果还算理想,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的发热,是高烧的前兆,但已经让护士去取药,准备要挂点滴了。
卫少臣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自己在原地站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转身回了病房。
她已经睡着,眉头却微微蹙着,不知道是因为一天一夜的折腾而在做噩梦,还是在为刚才自己对林秋泽行为表达不满,如果是前者,他尽力弥补,全力追讨她所受的这些伤害,但如果是后者,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他又何尝不知道刚才林秋泽的举动是为了苏凉好,他也试着说服自己了,可苏凉是他想要的,并且要定了的女人,他无论何时何地也不可能容忍另一个男人去碰触苏凉,尤其是在一天一夜没有她的消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