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肃走出殿门,神情阴戾让十丈之内不敢有人接近。
此时的他,只想大开杀戒!
他容肃岂是任人宰割之辈,可是为了裴元修,他不得不妥协,这份憋屈真是生生要让人发狂!
虽然只是做戏,可依然让人难以忍受!
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明面上的权收了,可是私底下的势还在!那些人十足该死,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容肃只将满腔怒火对准那些文人学子乃至弹劾他的大臣,浑然不觉这不过是裴元修亲手挖下的陷阱,他跟随了他十余年,从不曾怀疑。
而当想及那罪魁祸首之时,他心中的烦躁更是达到顶端!
顾允抒!顾允抒!
当真是再死一百遍都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不愿再去想拿令他作恶的死人,容肃又把思绪转到了立即就要着手的事情上,他要赶紧回到监察司好好布置一番,十年苦心,眼看监察司发展的空前强大,他不会让它就此退萎的!
半年太久,三个月都嫌长,最多两个月,他一定要重新回到监察司!
走出宫门,一缕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脸上,感觉到被照耀的不适,容肃抬头看了一下,皱着的眉间极是不耐。
当真是诸事不顺。
马车已经候着了,可是当他刚要上去的时候,却又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容大人请留步。”
容肃回头一看,面色更是阴沉,唤住他的是个侍女,却是长公主裴元德身边的人。
侍女做了个福,道:“容大人,长公主殿下邀您前去,说有要事相商。”
“没空!”容肃对裴元德已无半丝好印象,名字都不愿再听到,遑论去见人,更何况此时心烦气躁哪还理会得她,便毫不客气的回绝道。
如今她还能有什么事!
侍女没想到他是这般回应,一时怔住,而在这档里,容肃已大步跨上马车坐了进去。
眼看马车已经启动,侍女不能唤阻,便只能转身赶紧回去禀报。
车轱辘转动间,容肃拧着眉心,思忖着接下来要部署的一切,想的正出神间,却觉马车突然停下了。
“大人,长公主殿下的人断了去路。”下属在外回禀道。
容肃一听,心里更加烦乱——这裴元德当真是纠缠不清。
……
半晌后,过道内,两辆马车逆向并排着,内侧的窗幔都掀起,车内两个人都能看到彼此的容颜。
容肃瞥了一眼妆容精致高贵的裴元德,沉声道:“何事?”
裴元德淡然一笑,“如此剑拔弩张又何必?你该知道,虽然某些意见不合,你我终究不是敌人,而我,也终究不会害你。”话到最后,她的眼中溢出了常人欲罢不能的柔色。
容肃看了,只觉作恶,“殿下如无要事,微臣便先行告退。”
裴元德便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周锦背着你都做了些什么么?”
容肃一听,眼神变狠,“什么意思!”
裴元德低着头,抚了抚膝上的猫,“先前我记得提醒过你,小心右营的人……”
周锦落水之后,他处置了绿梧等人,当时,裴元德确实提醒过他,而他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之后便把那些人悉数除尽了,那么现在……周锦跟右营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如今后院全在司马萍掌握中,周锦又怎么可能与右营的人有接触?
细想之下,容肃看向裴元德的眼神便有了怀疑。
“你不用怀疑我,”裴元德不用抬头,就已看猜出容肃的心思,他们裴氏兄妹对他已然是了解通透,“你既已作出选择,我裴元德便不会再与你纠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如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考虑。”
“殿下费心了!”容肃语气里却极是嘲意。
裴元德不以为然,只继续道:“你快刀斩乱麻将人除尽,我却不能就此作罢。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注意李香年的动静,你猜怎样?”
容肃心被勾起,却并未做声。
裴元德抬起头看着他,笑得妩媚,“我手下的人跟我回禀说,李香年多次乔装打扮后在你后院出入。”
容肃一震,细想之后,神情是难以置信。
刚才她提到周锦背地里瞒着他做事,此时又提李香年乔装打扮在后院出入,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可是容肃却不能相信!
“殿下当真是费尽心思!”
“为了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裴元德却回得直接。
容肃冷笑道:“只可惜微臣只字不信!”后院已被司马萍打成铁桶一般,里面尽是他的眼线,李香年又怎会那么容易出入!自那次意外后,他在后院安置的侍卫更是不容小觑,李香年进去了,又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再者,若周锦真与他数次见面,又怎么可能丝毫端倪都未露!
不对,如若那女人有心隐瞒,他又怎会看得出。这女人一向是……难对付的很……
想及周锦之前诸多事迹,容肃心蓦地一沉。
裴元德觑得他的神色,知道他已有些动摇,“李香年到底怎么进去而不被发现的,我不能查出,可是他确实频繁进入内院却是不容置疑的事情,你若不信,大可以在之后小心留意,我想,李香年既然摸着了顺利进入后院的路,一定会大家利用的,你知道,他一向是与你作对的。”
顿了顿,裴元德眯眼又道,“曾经我提醒你,不要让人抓住你的任何把柄,现在,我依然要这么提醒你。”话及此,眼风锐利。
容肃扫过,心无端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