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太太晃了晃手上的一串钥匙,胸有成竹的找出一把捅进锁眼。
第一次独自与房东太太或者说是伏生他娘离这么近,虽然隔着一道铁门,但还是可以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人的寒气。我哆哆嗦嗦着好几次才将门内保险锁上。
房东太太选对钥匙,拧开锁,她得意的笑了笑,当她握住把手摁压下去却打不开门时,她又怒了。这一点让我确信她是个不懂坚持又容易暴躁的女人。这让她的形象在我心里又打了不小的折扣。
房东太太开始用身子撞门,比小指还细一圈的插销受着毁灭性的重创。
我跑进房间,拖出一个杨木方形鞋柜,抵在门上,又把客厅里的沙发和电视柜通通拉到门口。一件挨着一件的堵住。
在沙发底下,我还意外的发现了五十块钱和沾满灰尘的一角硬币,不知是房东还是哪一届房客不小心丢的。真是太粗心。我顺手塞进牛仔裤的口袋。
房东太太在门外咆哮:“丁卯,快打开门!”她每次都喊这么一句,真是没有什么新意。
我返回房间看了一眼伏生,万一王逸德手法不精,让他再挣脱的话,这娘俩来个里应外合,我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伏生还是躺在彩色超市购物袋底下,我用脚挑开一角,伏生面色铁青,浑身抽搐,嘴里不断泛着白沫。掺着血丝的脓水流的到处都是。
“唉,看来又得好好收拾一番咯。”我抬脚将沾到鞋底的脓水蹭到伏生的绿裤子上。
砰!房东太太猛踹房门。要不是里边有家具顶着,早就被她撞开了。
“丁卯,今天算你走运,不过你听好了,倘若敢动我儿子一指,你就死定了。”
真的是伏生他娘附了房东太太身。还好没为她打开门。
我喝了杯水,又在客厅转了转。倚靠着书架翻看了几份画报,又打开相册一页页的看。花花绿绿的背景,各式各样的动作,好像到过不少的旅游景点,又好像是专门拍照而去的。翻到一张年轻时候的房东搂着房东太太,亲昵地把嘴撅成o形凑到她脸蛋,神情信誓旦旦,仿佛此生此情不渝。浑身散发着热恋的耀眼光芒。谁能想到结婚才仅仅半年,木讷的房东居然违背了爱情的忠贞,开始和另一个单位的出纳有了从业务拓展到情感甚至暧昧到同吃同住的地步。这些都是从房东太太隔三差五的谩骂和唉声叹气中听来的。
我合上影集,放回原处。门外已经没了动静。
我走到门前,屏佐吸,从猫眼里看外边的情况。
房东太太侧着身子倒在地上,两只苍蝇落在她的小腿靠近膝盖的位置,*她搽在腿上褪除毛发的乳液。洒掉的豆浆已经被水泥吸干,一部分沿着台阶流到下一层,积在粗糙的小坑中。
房东太太均匀的呼吸,不时嘴唇蠕动几下。
难道伏生他娘已经从房东太太的体内走了?这一回合的对抗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了?那么厉害的人物,不能就这么落荒逃跑了。
我害怕有诈,不敢轻举妄动。
房东太太挥手赶掉恼人的苍蝇,又翻了个身面冲我。
她睡得很安详,枕着自己的胳膊,丝毫不嫌弃地面硌得慌,也不觉得凉。
我盯着她看,当然,没心思看她诱人的身材和身体各部位的起伏。知道我的人肯定了解我的为人,再说休遇害的事还没查清楚,我哪有精力去做无聊的事情。我只是看她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需要救治。仅此而已。
噔噔噔噔。
又有人上楼,凭皮鞋的厚重的声音和走路的速度来判断来人应该是男人。
果然,是王逸德。
王逸德神情有些紧张,眼睛四处打量,连楼梯拐角堆放着的一摞砖头也仔细瞅上几眼。
大仙一回来,什么事就不会那么糟糕了。
我连忙把柜橱从门前拖回大厅,准备给王逸德开门。
砰砰砰。
王逸德的大巴掌一下下的拍着门。对躺在地上的房东太太不加理睬,好像没看到一样。
“丁卯!”王逸德气若洪钟,“把门抓紧时间开开!”
“知道了。”大仙就可以随便的乱吼人。
“你他娘的怎么这么慢?还想不想活啦?!”王逸德抬腿照着房门就是一脚。
出去了这么一会儿,怎么连风格都换了?都开始说起了脏话。唉,受人帮助,咱只能卯起性子装孙子。我压压怒火:“来了,马上。”神情像古时卖贱笑为生的歌舞妓。
“我时间宝贵,别磨磨蹭蹭的!”
“王逸德,你看看趟在地上的女人,她是我房东的太太,你看看她怎么样了?刚刚被老妖婆附身了,有没有危险?”
“老妖婆?什么老妖婆?”王逸德问。
“伏生他娘呗,你不是一直这样喊的嘛。”
“伏生?伏生怎么样了?”王逸德有些急切的问道。
“没事,我看过了,躺在那老实着呢。你施的那些什么术啊,还真的挺管用。”我把电视柜推到客厅。
砰砰砰。
“怎么还不开门?我要见我的伏生!”王逸德怒火填胸。
“不是说好了,待会去把这伏生给烧了的吗?怎么还成了你的伏生?你打算留着当宠物解闷啊。”我开玩笑。
王逸德义愤填膺的道:“你敢!丁卯,你敢动他一根汗毛试试!”
我百思不解:这王逸德怎么啦?什么时候变得跟老妖婆还有伏生一伙了?正义怎么突然如此单薄,竟抵御不了光天化日下的一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