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没料到会是这个局面,也慌了神,她看看我,好像是替我惋惜。
我把手藏在背后,强忍着疼痛,说:“不管怎么着,也不能再咬指头了。太疼了。还有就是这个死尸反应太灵敏,就算再加上我的十个脚趾一起丢出去,也不见得能把他引开。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让他进来,为他缝衣服。”老板娘痛快的回答。
我吞了口吐沫,说:“万一缝完他不满意呢?还有,他能老实的让你缝?”
“老娘手艺好着呢!整条槐巷都喊我‘妙手尸娘’。”老板娘有些得意,完全没了方才的痛苦和惊怖。
“既然技术这么好,你出去给他缝吧。留在这里头,是个隐患。”我端详自己的右手断指,还有血止不住,我担心时间久了会不会就这样的失血过多而死亡。这也太不值当了!
老板娘看看我的手,说:“放心吧,断根指头而已,死不了人。”她又帮我使劲勒了勒手指上的布条。布条嵌进肉里,又挤出了不少淤在断茬处的血。
我盯着她,意思是你咋不断几根试试?
“出去上哪缝,只有这屋子里有案子。让他进来吧,放心,我有办法了。”
我还是盯着她,意思又是早有办法,我就不用搭进去一根指头了。
“什么办法?”
“嘘——你记得多挪几个货架挡住他就是了。其余的,交给我。”老板娘微笑着探出身子,对死尸说:“进来吧,给你缝便是。”
死尸在门前又是侧身,又是下蹲,调了好几个姿势才艰难的进了里屋。
死尸的血肉已经模糊,走起路来,肉一颤一颤的,血水顺着上不住往下淌。身后已经拖了长长的一条血痕。
他将人皮放在案子上,朝我走近几步,咧开嘴,舌头不安分的蠕动着。
“喂喂9缝不缝?想缝的话,穿好人皮,案子上躺好!”
老板娘的一句话,算是让死尸临时放弃了收拾我的念头。他把一条胳膊先伸进人皮,又将腿套进去。
死尸比老板高半头,所以老板的皮他穿着小一截,真的像穿了件小一码的衣服。原本就薄的人皮,被他这么一撑,抻得有些透明。
老板娘在案子上铺了一层黑色的厚棉布,拍拍,择掉上边沾上的细小的白色毛绒。说:“躺上来,我之前都是给死了的、又不会动的缝衣服,你老实别动,要不缝不好,怪难看的。传出去,影响我名声。”
说完她捏起一根针,麻溜的穿上线,在头顶磨了磨。银针被光一耀,银晃晃的,寒气四射。
死尸慢慢爬上案子。案子不足一米高,死尸一条腿骑在上边,两手扒着案子一角,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上去。
要不要趁现在溜走?
老板娘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她冲我眨眨眼,阻止我的贸然行动。看上去一副稳*胜券的把握。
我朝门口靠了靠,心想:实在不行,也能先溜一步。
老板娘把切口扽紧,一针针密密麻麻的缝。不愧是“槐巷尸娘”,这么骇人的场面,她居然针拿的稳稳当当,丝毫不见慌张。
老板娘不时的拍着死尸的后背,让他配合着在人皮里小心挪动,不至于下针的时候有大块的褶皱。老板娘用的是“包边缝”,手法娴熟,一会儿功夫就已经缝了大半。
“喂喂!收一收肚子!”
“肩膀缩一下。”
“啊呀,你不要乱动,让我怎么下针嘛!”
“你看你,这一针又偏了吧?”
老板娘简直就是工作狂,一旦开始就完全投入其中,丝毫不把这个刚才疯狂杀死她老公的死尸当成威胁。
老板娘和死尸,各自享受着。唯独我惴惴不安,疼痛和恐惧,像一贴膏药,没有贴在布位置,想揭下来,还得脱一层皮。这又是新的布。
“哎。”这个被她老公称作“哎”的老板娘开口了,不是喊死尸,是喊我。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吧?”
我用力点头。虽说打星性就差,可老板娘叮嘱的却板上钉钉那么牢固。
老板娘一抿嘴,手上动作更快了。她迅速飞针走线,刷刷刷几下,把死尸的眼睛也缝住了。那动作太快了,人和尸都没反应过来。
最后,老板娘在针上啐一口唾沫,狠狠刺进死尸的眼睛。
死尸没觉得疼痛,他只是想检查一下工期进度,却睁不开眼。这才感觉不对劲。他身子一侧,想翻身起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老板娘缝在了案子上。
“快快。”老板娘一猫身子,从小门跑了出来。她跨了几步,跪在丈夫身边,开始在衣服各个兜里摸索房门钥匙。
我也连忙跑出来,把笨重的货架推得横七竖八的,挡住路。
翻完四个兜,老板娘还是没找到钥匙。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说:“坏了,钥匙不见了!”
“都找遍了吗?”
“嗯,没有。”
我往里屋瞥了一眼,死尸已经挣扎坐起,把缝好的人皮又抓破。针还插在眼睛上。眼看着就要滚下案子。
“怎么办?还有办法吗?”我问。
老板娘没吱声。
我回头再看,门已经打开了。老板娘的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原来钥匙在老板娘的身上。
“差点让你给吓死,你这玩笑开的……”我朝门口小跑过去。
没想到,老板娘后脚一抬,出门后,又迅速带上门,哗啦哗啦从外边又上了锁。
“大姐,大姐!我还在里边呢!”我不住的拍打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