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食欲,我坐在凳子上,捱过一整夜。
想起自己几年前,曾这样失眠过,还恶心出一句:寂寞是我的伤口,我是地球的伤口。
想不到自己也这么伪文艺过。
你可曾认真观察过夜晚?
白天你所看到的一切,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其实,没有人注视的时候,路灯就是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它转着灯泡一样的瞳孔,四下里打量;你睡了,房子就会轻轻的动一下,换谁蹲那么久都会脚麻,再仔细听,还会听到下水管哗啦哗啦的响声,那是它在咽口水;垃圾桶会把盖子弹开,将白天丢进去的垃圾一股脑儿吐出来。反正,第二天还会有人打扫。天天吃各种恶心的垃圾,无论是谁都会受不了的。
不过,失眠确实是一个可以想事情的机会。这一路走来,自己的力量太过薄弱了,我又想起了王逸德——曾帮我无数次的黄皮子大仙。要想接下来能顺利些,还得需要他的帮助。
可是去哪里找他呢?
想来想去,决定去天津。王逸德说过,只要有杨翠喜唱戏,他准在。
在红桥区一下车,我就傻眼了。人来人往的,去哪找杨翠喜。打听了几个本地人,也都不知道她的坟在哪。好像每个人都只关注她活着的时候,闹出了什么。
打车逛了几条夹在楼和楼之间的老街,除了些标着正宗的工艺品和标着正宗的小吃外,就剩下些慕名而来挤完之后又嚷嚷着再也不来了的游客。处处都少不了快门声和什么表情都搭的剪刀手。
这样没头绪的找下去,还不知要耗多少天。为了节省费用,我在街上溜达到晚上九点,接着杀进一家只要不停电就永不歇业的网吧。
网吧里的环境还算不错,没有随意吸烟的。几个中学模样的男生组队打着射击游戏,还有一个头发很长的男人猫在角落里看着不该看的视频。耳机里还断断续续传来咿咿呀呀猫叫一样的声音。
我挑了一个背靠墙壁的电脑。开机后输入登机密码,先在网上搜了搜天津的剧院。有三个:塘沽大剧院,曹禺剧院和天津大剧院。第一个在滨海新区,后两个在河北区。
王逸德会在那里吗?
我决定等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去找找看。
上网的人都会有一个习惯,挂上自己的qq。我也一样,点击企鹅,输上自己的账号。
一连收到了10条好友。
277xxxx001: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不加我,你会后悔。
277xxxx002: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不加我,你会后悔。
一直到277xxxx010,还是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不加我,你会后悔。
谁会拥有这样的连号?
电脑右下角的小喇叭一直跳动,好像我不同意的话,它就不会停下来一样。我很好奇,就通过了对方的请求。
对方的头像是灰色的,不在线。我查看了一下好友资料。
年龄性别全部空着,空间加密,连地址都没有。只有一个网名:彩色芒果。
我正猜测的时候,彩色芒果的头像突然亮了。是一个动态的芒果,涂得五颜六色,接着突然就裂开了,整个头像就模糊成一片红色。
彩色芒果:我在。
十个号码一起发过来这句消息。
我挑了个尾号是4的,回复:你好,你是?
彩色芒果:我知道你来天津找人,而且你找不到他。
我:为什么?
彩色芒果:这个人不在现在的天津。
我:那是在哪里?
彩色芒果:你想想看。
我四处看了看,仅有的几个上网的人还是各忙各的,根本没有聊天的意思。那么,这个人不在网吧。也就不是有人在和我开这样无聊的玩笑。
彩色芒果:不用找了,你看不见我。
我:你到底是谁?
彩色芒果:这个不重要。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我:凭什么?
彩色芒果:10秒钟后,有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男人会从你身后穿过。
我当然不信,可心里还是在一秒秒的数,反正默数十秒,也不会少块肉。
刚数到三,卫生间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男人,甩甩手上的水,小心的拉上裤子拉链。
他用六秒钟的时间,走到我跟前。他身上散着很浓的烟味。
第十秒,他开口了:“哎,兄弟,你凳子往前点,我要过去。”
果真是十秒!
会不会就是这个男人在卫生间里跟我聊天,然后走出来糊弄我。
“你是‘彩色芒果’吗?”
“什么芒果菠萝的,哎呀,你让一下。我忙着过去呢,晚了就挂了c不容易才刷出怪来。”
看着他焦急和不耐烦的神情,跟我聊天的,可能不是他。“彩色芒果”显示的是电脑在线,这家伙上个厕所,不至于搬着电脑去吧。
我向前挪了挪沙发,那个男人踮着脚挤过去。他走到最里边的电脑前坐下,戴上耳机,还不忘看我两眼。
彩色芒果:怎么样,信了吧?
我:巧合罢了。别装神弄鬼了。我没空。
彩色芒果:你身份证的第一位是3,最后一位是6。钱包是棕色的,夹层里有一枚硬币,2010年的。还有一张3月18号买的未中奖的彩票,你选的第五个号码是2。
我翻了翻,全对。
彩色芒果发了个窗口抖动,似乎很是得意:怎么样,这次信了吧?
我没答复,只是盯着屏幕。过了几分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