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小泥“人”,其实最多也只算一团泥巴。
跟在身后的近侍官小路子便开宗明义,“侯爷,王爷捏了好些回,才捏出的样子,是捏的侯爷,王爷说像得很。”
叶心忍不住笑起来。
哪里像阮婉,根本连眼睛鼻子嘴巴的轮廓都看不清。
小傻子却也跟着笑起来,“少卿少卿,母后也说我捏得像极了,母后还说少卿看了肯定喜欢。”
阮婉多看了几眼,爱不释手,遂而点头赞同,“简直是和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宋颐之心花怒放,“少卿少卿,这个是我。”又从袖袋里掏出另一个,欢天喜地递给她,阮婉眉头微拢,这个吧,便捏得比方才的阮少卿都还要再丑些。
也算明白了小路子方才所言,捏了好些回的意思。
也真是难为了他。
宋颐之腼腆一笑,“母后说我同少卿总是在一处,我就捏了一个少卿,还捏了一个小傻子。”顿了顿,又紧张兮兮道,“少卿少卿你快收起来,以后要将他们放在一处。”
阮婉哭笑不得,转身交给叶心,叮嘱道,“听到了?”
叶心掩袖笑了笑,应了声好。
宋颐之便开始围着阮婉叽叽喳喳,“少卿少卿,我还捏了文槿,赵远猴和鹿二,摆了满满一桌子。”
阮婉哄道,“明日便去看。”
宋颐之欢喜得不得了,“还要下棋!还要吃红烧肉!”
阮婉都一一道好。
再抬眸,却见一张尖嘴猴腮脸,半死不活得看着她。
“哟,陆二你也是来接本侯的?”阮婉恶心不死他。
陆子涵轻哼,“恰好奉陛下之命,送睿王出京。”
言外之意,谁是来接你的!
谁要来接你!!
谁会来接你!!!
阮婉便挤了挤眉眼,“陆二,离京两月,本侯可是想你得很哪~”
陆子涵倒吸一口凉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眼神要多嫌弃有多嫌弃,慌忙轻咳两声,一边退回马车之中,一边招呼,“小路子,我已送了睿王殿下至此处与昭远侯汇合,父亲还有事寻我,你回去向陛下复命。”
“复命”都二字还未说完,就已仓促放下帘栊,吩咐车夫启程。
眼见陆子涵这般惶恐模样,阮婉捧腹笑个不停。
小傻子便也跟着笑起来。
一时欢声笑语。
……
而另一处,“大公子!”
邵文槿循声望去,果然是席生,回回都是席生来接他。目光却不由一滞,这回同来的,竟然还有……
“大哥。”邵文松也迎上来,有些腼腆,但个头高了,皮肤黑了些,变化一眼可见。
“文松!”邵文槿亦是高兴,兄弟二人相拥,便甚是亲厚。
“父亲可好?何时回京的?”良久未见,就像有问不完的话题,席生和秦书会意牵了两人马匹,走在两人身后。
邵文松才道,“三月初回的,父亲腿上旧伤犯了,一直在家中休养。”
邵文槿敛了笑颐,“严重吗?”
征战杀场,哪有不带伤的?都清楚,才问严不严重。
邵文松才微微一笑,“不碍事,只是大夫说要好好养上三两年,娘亲倒是高兴得很,说父亲是应该好好颐养些时候。”
邵文槿闻言便笑,如此说来,就是没有大碍,反是好事。
“那你呢,觉得军中如何?”邵文槿自然也关心他。
邵文松摸了摸后脑勺,还是有些羞怯,“父亲说,比起大哥还是差得远。”
邵文槿乐揽上他肩膀,“父亲从前便如此说我,习惯就好。”
邵文松点头,正欲开口问及他一路可还顺利,便闻得陆子涵一边大喊一边上了马车,继而是阮少卿同宋颐之在一旁哈哈大笑。
邵文松也跟着笑起来,一直听闻,某两人是抱团欺负陆相家二公子的。
邵文槿便也低眉一笑。
阮婉偷偷回眸,正好撞上他目光,邵文槿便倨傲转身,也不搭理她,只管同邵文松一道进了城中。
阮婉更恼,果然是在同她置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