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从来就不公平,可惜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
修炼和天赋有很大关系,我是个天赋较低的孩子,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用后天的努力去弥补,可是为什么老天连这个机会都不愿给我?
我叫烟,母亲说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我有着一双烟雾一样的灰色眼睛。在母亲离开后,再也没人这样叫我,他们叫我食梦者,织梦者一族永远视为不共戴天仇敌的食梦者,好笑的是,我曾经是他们的一员,曾经和他们一样像防火一样防着这种被称为“食梦者”的存在。
而在我还是他们一员的时候,也曾和所有人一样仰望着另外一种被奉若神明的存在——织梦者,也曾经偶尔犯傻做白日梦,想象自己就是传说中的织梦者,拥有惊人的天赋,能得到所有族人的拥戴和崇拜。现在想来,那种简单的生活不能说是不快乐,可是连这种平凡的快乐也是无法持久的。
“立刻离开,再也不要出现,否则,别怪我们不念及曾经同族。”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族长此刻的脸冰冷的像三九天刺骨的寒风,任凭母亲如何苦苦哀求,他也只是命令族人将我们驱逐出去,还有那些平日里温言笑语对待我们的人,此刻也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仿佛他们面前的不是曾经日日相处的族人,而是作恶多端的坏人。年幼的我并不明白,难道仅仅因为我符合了那个该死的预言,所以就被称为食梦者,就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吗?
从那天起,母亲带着我四处流浪,寡母孤女要如何艰难才能勉强生存,这一点应该也不用我说太多。但母亲从来都没有停止督促我修炼,说来也怪,本来天赋很低修炼很慢的我,后来的修炼越来越快,快到让母亲都有些惊讶,只是同样的术法,我用出来总是和她有点不同。
不觉已过去七年,这些年虽然辛苦,但母女俩相依为命倒也不觉难过,可是为什么他们不愿放过我们?即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每天一闭上眼睛,那天的情景就会在脑海中盘旋不去,将我包裹在一片血色中,怎么也逃不出去。
那天和平日没有什么区别,母亲有早睡的习惯,所以我们一向是天一黑就入睡。我睡得一向很沉,等听到有动静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一群人包围。
“我们今天的目的只是除了这个食梦者,秀馨,只要你不插手,我们不会为难你。”
秀馨是母亲的名字,她和七年前一样苦苦哀求,可是同样没有任何效果。
除掉我?真是好笑,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也从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为什么他们总是这般苦苦相逼?
母亲的鲜血喷到我脸上,温热的。
“对不起,妈妈没本事,不能保护你。”这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的记忆中只剩一片血色,漫天的血色,那是黑炎第一次出现,我不明白它是怎么突然就出现的,或许一直隐藏在我身体等待被激发的一天。当然,那时的黑炎还应该被叫做黑炎,除了颜色稍稍偏红,它和普通火焰没有太大的不同。
那些人都死了,可是他们的命并不能换母亲回来。从那天开始,我的生命就只剩复仇这一件事,我要把他们加在我身上的所有不公都讨回来,包括我母亲的性命。
后来,我慢慢发现自己拥有的特殊能力,我能够吸收其他织梦者一族的能力,将其化为己用,或许这就是他们称我为食梦者的原因。虽然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既然拥有,就应该好好利用。
黑炎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它将织梦者一族的人化为灰烬的时候,他们能力的一部分就会转移到我身体里。当然,独自面对大群织梦者族人的蠢事我还是不会做的,最好的选择当然是暗中埋伏,一点点解决那些落单的族人。随着吸收的力量越来越多,黑炎的火焰颜色越来越深,逐渐变成之后的纯黑。同时,织梦者一族中也开始流传着关于食梦者的传说,在他们的故事里,我是一个浑身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复仇者,仿佛是地狱中出现的恶鬼,所有遇见我的人都不能幸免。
复仇者,没错,我就是复仇者,在我的仇恨消失之前,他们都别妄想得到平静安宁的生活。这是饮鸠止渴,他们眼里的惊恐、他们临死前绝望的表情,都能让我得到短暂的欣慰,可是之后却更难受,我杀了很多无辜的人,我知道。有一次遇到一个小女孩,她惊恐的大眼睛满含泪水,那样无助的小鹿一样的眼神让我想起当年的自己。那时候的我,也是这样望着那些人。有一瞬的迟疑,想要放过这个小女孩,可只是一瞬而已。当年的那些人,他们在看着我的时候可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们不是还是狠心杀害母亲,如果不是我奋起反抗,结局也不过是命丧当场并且还替他们挣来替织梦者一族除害的英名。
我的心肠越来越硬,即使遇见年幼的孩子、有孕在身的妇人、年过耄耋的老人,都能利落出手,吸收他们的力量然后离开,他们不再是和我一样的人类,而是猎物,供我减轻仇恨的猎物,仅此而已。从没想到,竟然会遇见下不了手的情况。
随着力量的提升,我不必非得等到有人落单的时候再下手了,即使有三五个甚至近十人,也能轻松应对。只是本来就一直在走下坡路的族人在连接失去很多同伴之后也越来越小心,通常都是很多人一起出没,这使得我常常很长时间都找不到一个猎物。
那次,我守了足足三天才碰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