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婚事怎么这么突然?之前都没听说过。”
“据说是魇族那边提出要尽快办,而且袁莫好像也很着急的样子。”
“呵呵,年轻人性子真急。”
“是啊。”
小临站在人群中,听着众人的议论。从宣布婚期到举办婚礼不过短短几天,不过快些也好,早点结束自己就能尽快离开。
“新郎新娘进来了。”
人群中一阵喧嚣,小临心脏一紧,即使早就接受了事实,在看着袁莫和苏执素双双走进的时候,还是难受极了。在一片喧嚣之中,苏执素高跟鞋的声音一步一步靠近,像用锤子敲打心脏,钝钝的疼持续不断。
从袁莫走进来,她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不同于一般婚礼上新郎的穿着,他穿着黑色镶红边的长衫,更衬得长身玉立,且中和了本身的凌厉,更比平日多了些儒雅的气质,整体显得更柔和些,少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只是他的眼神依旧是漠然的,并没有显示出丝毫喜庆神色。
这样的场景,她想象了千百回,如果能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接受众人的祝福,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确定彼此就是此生的归属,要她用什么交换她都愿意。可惜这只能停在想象中,永远也不会实现了。她不能移开自己的眼神,只有这一次,最后的一次,她还能肆无忌惮地凝视他,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从此萧郎是路人”是一种怎样凄凉至骨的告别。
袁莫目不斜视,静静看着朱沉香宣布制衡者一族的婚礼致辞,方才小临悲切的眼神差点打乱他的心神,他不能看她,否则就会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他一向是个理性的人,会根据利弊做出最合适的选择,包括这次与苏执素结婚也是一样,只是那个短发的瘦弱影子总是会打破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克制。
那天她冒冒失失闯进来,大声喊出“这个男人是我的”,他的心都快融化了。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喜欢她的,很喜欢、非常喜欢,比他能够意识到的还要喜欢。这种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知道,是始于她奋不顾身替他挡住诞的攻击,还是那次自己为她与叶蓁舍命相搏?或许再早一点,是从自己怕伤害到她而选择消失时就开始,又或许是那次穿着拖鞋奔出去“顺便”送她回家时心就已经悸动;再或者,还要再早一点,最初相遇,她像迷路的小孩终于找到家人一样,死死抓着他的手那一刻,就在他心里种下一颗小苗,那棵小苗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悄悄地生根发芽,越长越大,早就根深蒂固的生长在他身体的每一处,再也不能分开。
那天,苏执素在小临走后说要同他结婚,忍不住冷笑,这个女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真是好笑。
“我拒绝。”
“或许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的。”
“就算林小姐会死,你也不会重新考虑吗?”
“你说什么?”他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一丝怒容,“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有人威胁我。”
苏执素依然笑吟吟的,一点也不恼,“知道梦魇术的人很多,但很少有人知道除了能迅速要人性命外,还能利用梦境慢慢吸取人的生命力,除非施术者听下,否则就会一直吸收,直到目标死亡为止。我看林小姐瘦瘦弱弱的,不知道她能熬几天?”
真是好笑,当初因透露挂坠的秘密而让她夺走寻心镜,从而练成梦魇术,现在这术法又被用来威胁自己。
“你不怕我杀了你?”
一股寒意袭来,即使已经是十拿九稳,苏执素还是抖了一抖,这种冷峻的威压着实考验人的承受能力。
“就算是杀了我,术也不会解。”
“是吗?”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楚,颈上就多了件冰凉的东西。“不如我来试试。”
“我死了不要紧,她也会给我陪葬。”
努力维持的笑容已经快坚持不下去,她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这样做,或许威胁这个男人并不是太好的选择。
“你要我怎么做?”
“你只要答应这门婚事就可以了。”
他果然还是妥协了,看来那个女人对他而言真的很重要。下意识轻抚脖颈,虽然匕首已经不在,但是那种让人不快的凉意还在。
“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喜欢他?他可不认为苏执素会因为这个原因大费周章,不知道这次她又想要得到什么。
向朱沉香表明态度后,他只想立即离开,避开她,或许心就不会那么疼。谁知她追了上来,“你真的要娶苏执素?”只要说一个是就可以,但是他怎么也发不出声音,那一个字为什么如此沉重,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让她离开或许是很好的选择,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右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环住她的肩,她的肩那么瘦,简直像一用力就能捏断。两人离得这样近,近到他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把她拥在怀里,可是他不能。
“别走”。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应该把她留下来,至少要看到她平安无事,是的,一定只是这个原因。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真喜欢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欣喜和希望,只是苏执素出现后,它们迅速消失,换上了冷漠和自嘲。
“祝你们百年好合。”
他的手僵直,连呼吸也凝固住,还好朱厌将她留了下来,只是之后的几天,她的脸色越来越差,瘦瘦的身体加上苍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