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泉和赵小瑜都是经得多见得广的江湖人物,既然没有来得及避开,便索性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免费看上一场大戏。
落幕的速度有点让刘延泉意外,等上了车他才感慨了一句,“现在社团的业务,没想到这么好做啊。”
“那也未必见得。”赵小瑜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戴金丝眼镜那个年轻人是你公司的唐老板吧。”
“人那么多,我没太注意。”翁菁晶捂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
“臭丫头,真以为自己成了明星,翅膀硬了?问你一点小事也敢阴阳怪气的。”赵小瑜不满地呵斥了一句。
“好了,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叛逆着呢,你就不要认真了。”刘延泉随口劝了一句,“我一直忙着濠江那边的建筑生意,还真没有留意到香江这里新冒头什么势力,这个拿钱赎人的唐老板很厉害?”
“报纸上偶尔有吹嘘他是什么美国首富、世界首富之类的八卦报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是个狠角色绝对错不了。”赵小瑜点了点头,“你还记得那个会玩弩箭的花仔吧?”
刘延泉略微思索了一下才开口,“他不是因为命案被香江警方抓进去了么?”
“那是为了表功。”赵小瑜哼了一声,“当时他还跑到我这里江湖救急呢,结果拿了钱在半路上和唐老板的车撞上了,而且自己犯浑,上去找事,于是被打得肝脏破裂,没了半条命,被警察捡了便宜。当时,丫头凑巧就在现场。”
赵小瑜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女儿的身上,翁菁晶则嘀咕了一句,“时间过了那么久,谁还记得清楚。”
刘延泉见赵小瑜为之气结,哈哈一笑,“想不到他的身手竟然这么高明。”
“要只是这样,倒也不见得算狠角色,问题是后来人被审完了没多久,便旧伤复发,医治无效,挂掉了,彻底斩草除根了。”赵小瑜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忌惮。
“你就那么确定,这件事和人家有关系?”刘延泉不禁有些好奇。
“我是没有证据,而且大家都没有,但我的直觉错不了。那天我和这位唐老板总共见了两面,一次是他把丫头送到家里,一次是在事发现场。明明人是他们打伤的,可眼神里的那种淡漠,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赵小瑜唏嘘起来。
刘延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他的那些手下,都隐隐地带着一种军人的肃杀之气,尤其那个锁喉的车轴汉子,还有吊儿郎当地摆弄手枪的向导,动作直截了当,非同一般啊。”
两人一路讨论着,汽车很快回到了住处。
翁菁晶直接走进自己的卧室,拉过来一个小箱,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一沓剪辑的报纸刊物以及照片。
“哼,我老板的强大,你们哪里能够想得到。”翁菁晶嘟着嘴,自言自语着。
……
第二天,繁华的香江,街道上照旧车水马龙,上班族们匆忙地奔向各自的工作地点,有的还会忙里偷闲地买份报纸关心一下时事,结果立刻被醒目的标题吸引得再也移不开目光。
“昨夜疑似发生大规模社团冲突,私家诊所,人满为患。”这是《明报》老成持重的报道。
“昨夜各路社团汇集数千人拼杀,血流满地的同时,数不清的面额为500和1000的港币漫天飞舞,随便捡到几张,工薪族就可以一个月不用上班了。”这是《东方日报》一如既往地大肆渲染手法,甚至配有记者拍摄的,血迹斑斑的街道照片。
更多的媒体随即进行了相对深入的报道,某某社团全军覆没了,某某龙头被乱刀砍死了,某某挂着吊瓶的红棍拔下针头去冲锋陷阵却血溅当场了,某某话事人到处活动了,某某幸存者眉飞色舞地回忆了……
众说纷纭之间,隐隐然形成了一个一致的说法,本次事件当中,数个社团不是烟消云散,便苟延残喘了,眼见新一轮的地下势力洗牌盘整将要开始了,晚上大家最好不要出门了。
至于原因为何,却是扑朔迷离,有的说法是因为争地盘,矛盾日积月累,集中起来大爆发了,有的说法是某个社团做了一笔大买卖,结果怀璧其罪,被群起攻之了,而某些马仔得意洋洋地炫耀千元港币大钞,似乎佐证了这个真实性。
……
唐焕自然不会去关注那些兴奋的媒体所进行的各种推测和脑补了,一大早,他把庄兴泰和李宜芳送往对面的特区。
“那边虽然生活略显不便,但工作机会很多,你随便挑,自会有人进行安排。”唐焕鼓励着见过庄一诺老爷子后变得黯然神伤的庄兴泰,“以后我也免不了要经常过去。”
“我拍拍屁股走了,你不会有麻烦吧。”庄兴泰担心地问了一句,“还有那批假冒的小霸王掌机,还在大佬的秘密仓库里,不知道转移走了没有。”
“我不会有麻烦,而且所有的事情都会就此结束,你也不用担心了,好好开始崭新的生活吧。”唐焕淡淡一笑,牵过来两条拉布拉多犬,“这两位有功之臣,你也带过去照看一段时间吧。”
庄兴泰点了点头,挥手和唐焕告别,由杨庆霖带着离开。
“那帮土鸡瓦狗,竟然一个晚上就树倒猢狲散了,真是扫兴。”看着庄兴泰他们远离的背影,陆小虎轻声嘀咕了一句。
“不要小瞧了这些草莽英雄,尤其那些家族模式经营的社团。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尽量做到,与其井水不犯